臨別前,他再次回頭看去。
臭泥還在面壁,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垃圾堆里。
好頹廢的一只臭泥。
好像曾經的自己。
大漢收回目光,內心更加疑惑了。
一只精靈怎么整得跟經受多大痛苦一樣?
回到研究所,他馬不停蹄地開始忙起了研究。
“干什么去了,這么慢?”同事抱怨道。
“看到一只很奇怪的臭泥,所以花兒點時間。”大漢回答。
“奇怪?”
“對,一直看著墻,很悲傷的臭泥。”
“你說那個臭泥啊。”同事恍然大悟地點頭。
大漢看向同事,眼中帶著詢問。
同事放下手頭上的工作,開始解釋:
“你剛來沒多久,不知道也是正常,那只臭泥…….唉。”同事嘆了口氣,搖頭。
“他蠻慘的。”同事再次嘆氣。
那磨蹭的樣子記得大漢連續追問。
“到底發生什么了?”
同事坐好,開始緩緩道來:
“在你來之前,有一個女研究員負責臭泥,那個女研究員是國家派來的,她做的很不錯,很負責,跟你差不多,每天給臭泥檢查身體。”
“不過數據和研究方面她沒有涉及,你懂的,像她這樣年輕的研究員并沒有足夠的知識量,而且也是來鍍金,讓自己的簡歷更好看的。”
“但她確實做的不錯。和臭泥們的關系都處的不錯,也挺招臭泥喜歡的。”
“她和那只臭泥的關系真的很不錯,經常給臭泥講外面的故事。其實也蠻不容易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整日待在垃圾場。”同事感嘆道。
“后來呢?難道出車禍了?”大漢腦海中腦補出一出狗血大戲。
同事翻了個白眼:“去去去,別亂想。”
“咳咳,后來有一天,臭泥跟女研究員提出成為精靈的請求,他想和研究員一起生活,一起戰斗。”
“那不是好事嗎?他們都結下羈絆了。”大漢更加不解了。
“是啊,都有羈絆了,精靈是那么單純,可人不是。”卻見同事幽幽道,臉上出現不忿的表情。
“那女研究員在三天前已經提交調崗的申請,并且通過了,這意味著她會離開。”
“她拒絕了臭泥,并且留下一句話。”
“對不起臭泥,你的身體構造和特性注定不能和我一起走,抱歉了。”
同事頓了頓,眼神無奈。
“從那以后,臭泥就頹廢了。你永遠無法想象一雙充滿好奇,天真無暇的眼睛瞬間黯淡的那一刻。”
“我那天目睹了這一切,說起來也是可笑,我做了半輩子的研究,也見多了基因生物的死亡和離別,但在那一刻,我的心就好像被揪住了一樣,特別難受。”
“我也曾想,如果我是那個女研究員,我會怎么做?但我好像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臭泥和其他精靈不同,不要去招惹他們,不要再去傷害他了。”同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大漢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道。
大漢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斷回想同事誰說的話。
這是臭泥和瓦斯彈最大的痛苦之處。
他們無法和普通精靈一樣隨時陪伴在訓練家身邊。
一個尋常人類需要穿戴防護服才可以接觸臭泥。
若是由研究員帶走臭泥,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研究員都需要最好各種安全措施。
很多情境下臭泥甚至都不能露面。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臭泥注定只能待在垃圾場。
大漢深有感觸同事所說的。
如果現在自己代替了那個女研究員,未來臭泥或許會更加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