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趙杋洛,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皇太后慈命,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讀到此處,杋洛潸然淚下,泣不成聲!就為了這么一封詔書,他付出了太多太多,飽經血淚歷經傷痛,今朝終于成就儲位,而這一刻他竟不知不覺得想起了母妃與浮黛仙姑。
“孫公公,本宮可以去見自已的母妃了么?”杋洛此刻極為想見母親,幾乎望眼欲穿了。
孫公公有些遲疑,本來杋洛已成太子,去看望自已的母妃無可非議,但皇帝沒有下旨,孫公公自然無法明示,于是道:“太子殿下,請恕老奴無禮,皇上未有口諭讓您探望恭妃。此事還請太子殿下自行請見皇上吧!”
杋洛自覺多說無益,只默然點頭,探望母妃之事決意擇日再請示父皇。
當晚,碩大的京城熱鬧異常,得知皇長子榮升太子的消息,不僅舉朝轟動,大臣們歡呼雀躍,連京城的普通百姓也跟著湊熱鬧,家家燃燭放鞭,盛況堪比過年。
慈慶宮內卻如往日一樣平靜,宿進本來特意弄些好酒,還讓安伯準備了好菜要慶祝一翻的,可都被杋洛一一回絕,他知道父皇是迫于壓力才封自已作了太子,今夜程妃必是癲恨異常,父皇更是百般愁怨,若是再擺酒設宴大肆慶祝,必會惹得父皇不悅,剛剛當上太子,仍得謹小慎微,不益招搖。于是宿進便留在宮中陪太子談心,一邊與杋洛聊地興高采烈,一邊與軒嫄眉來眼去,可謂不亦樂乎。
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杋洛自居一側,早已明了宿進的心思,知他二人兩情相悅,便想著過些時日待自已地位穩固之后就為他二人主婚,此后須得暗地里為軒嫄籌辦嫁妝了。故此暫作視而不見,心中自然歡喜,一直聊到天亮。
懷安和其他老仆嬤嬤們如往常一樣早早歇息了。半面心情大好,聽說程妃在百官面前丑態百出,像個潑婦一般,可謂十分解恨!時下閑來無事,便到隨風門前,想帶她一起去看看程妃那失落的模樣。
輕扣房門,無人應曉,他化做一團青煙飄進屋內。原來樹妖已經睡下了,睡地好熟,連敲門聲也沒有聽見。自入宮以來她精神繃緊緊地,為了杋洛和軒嫄日日用盡心力,擔驚受怕,神疲力倦,哪里還能睡得好覺?今日如釋重負,總算可以好好的大睡一場了!嗚呼!美哉!迷迷蒙蒙之中,仿佛半面就在身旁,倏然多了一份安穩,可是隱隱約約地卻聽見有人呼喚的聲音,“隨風,隨風……”
那人是誰?夢中迷霧茫茫,只能看見一個影子,好似一個女子,聲音縹緲悠遠,說不出的詭異!卻又似曾相識,聽得直讓人陰森發冷,感覺自已的精元都要被那聲音吸去了,隨風有些害怕,本能的向后退卻,突然腳下一滑好似墜入深淵。不禁“啊!”地一聲從夢中驚醒。
“別怕,我在!”
隨風迷迷惑惑,若有所失,好一陣子才醒過神來,,,方見那鬼就坐在自已身邊,“半面,你來了?”
“你夢見什么了?”半面問。
“好似有一個女子在叫我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可是卻看不清她的模樣。沒事啦,只是一個夢而已!”
半面微微皺眉,略有擔憂,似乎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又說不出來,“睡吧!我在這里陪你!就好像多年前在浮黛山上那樣,安靜得守著直到天亮。”
那怎么行呢?從前她不通世俗,也不懂得避嫌。但現今入世甚久,耳濡目染也明白了許多,所以隨風自覺有些不妥,這是民間,不能像在浮黛山上那么隨意了。而且自已與杋洛兩情相悅,怎么能讓別的男子守在身旁?思來想去再也沒了困意,“我,不困了!今晚月色甚好,不如咱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