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是壬戌日,為黃道吉日,宜出行。皇帝真是圣明,這日子選的也極為妥當,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純屬巧合,想必途程平順,應該不會生出波折。
杋珣早早的來到皇宮,正好紅封真人也到了。杋珣心想,師祖他老人家性情怪異,此次居然能親自出馬倒是挺難得,他向來無利不起早必是有所得吧!不過杋珣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怕師祖看出什么端倪,但總歸要與他同行,想躲也躲不掉,便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迎了上去:“師祖,您老人家果然來了,真是太好了!”
可惜怕什么就來什么,紅封真人微微一笑,打量了杋珣一陣,道:“臭小子,你父皇的邀請怎能不來?再說,老夫此番去了也不是白去呢!不過杋珣,老夫見你內息不穩,精氣不滿,身上還帶有一股妖異之氣,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捉妖了?”
杋珣虛驚,摸了摸后腦勺,搪塞道:“嘿嘿,小打小鬧而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程光老道搖了搖頭,有那么一點看不慣,倒也沒說什么教訓之類的話。他漫不經心的對杋珣道:“可也無妨,有玄清在旁護著你,老夫也就放心了!”
杋珣頓時心神安定,看來玄清這小子挺靠普的,沒把隨風的事抖摟出去,還算忠心。
這時,皇上和貴妃駕到。皇帝倚在龍攆之上強作精神,想必是告訴眾人,他身體尚好,以免臣心不穩,估計有心之人很快就會得知皇帝的狀況,畢竟皇帝臥榻多日,再不現身恐要引起大臣的懷疑了。
對于求藥之事,皇帝行事的比較隱秘,沒有大張旗鼓,只召見了前去求藥的三人而已,皇帝剛交代了幾句,就見貴妃娘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受不了了,她滿眼心疼的望著杋珣,惹得皇帝十分無奈。圣顏向來不怒而威,只對程妃除外,雖未言語,可顯然在說:當初不是你執意要讓杋珣去的?怎么又舍不得了?
程光老道看她就不順眼,直接懟貴妃道:“行了,娘娘,別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了,有老夫在此,杋珣能有個什么閃失?”
程妃不悅又不敢再多說些什么,只得了目送著三人出了皇宮。
一縱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皇城,杋洛就站在皇城門樓的隱蔽處悄悄地觀望,杋珣、陸玄清和駱思恭,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后面跟著一輛馬車,顯然是坐著一位聲名顯赫的人物,再后面又跟著一大群士兵,必有要事去做,杋洛并不在意這些人的去向,趕緊下了城樓,帶著宿進和軒嫄直奔城外西郊去了。
那處宅院的確隱蔽,四合院落,質樸而不簡陋,在一片茂密的樹林當中,三人費了好幾個時辰才找到。杋洛一推院門,就見一個嬤嬤和一個丫頭迎出門來。她們沒見過太子,但見這行人氣度不凡必是大有來頭,急忙跪地請安,隨后又引著太子和隨行的人來到內室。
多日不見,隨風已經判若兩人,她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看上去就像個死人,杋洛下意識將手指揍到她鼻息處,還哪有氣息可尋了?
“這,這,這……”杋洛嚇的一個踉蹌,幸好被宿進上前扶住。
隨風手臂的瘀傷清晰可見,不得不讓人懷疑她在瑞王府遭受到了多大虐待。軒嫄坐在床邊,握住了隨風的手,不溫不涼,柔軟如常,再仔細觀察她手臂上的瘀痕已經變淡,似乎在逐漸的恢復當中,軒嫄心里略微的有了點底。
過了好一陣子,杋洛才緩過神來,內心沉重的冒了一句:“他親口說的,會好好的照顧她的……怎么照顧成這個樣子……趙、杋、珣!”
這個名字被杋洛念的咬牙切齒,旁邊的兩個婢子嚇的哆嗦,不敢知聲,在墻邊站著瑟瑟發抖。
宿進扶著杋洛坐下,抓起隨風的手腕搭在脈搏之上,沒有探到脈息,宿進的眉頭慕的緊皺,問侍女道:“她莫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