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太子殿下時常在外留宿,亦或是早出晚歸,平日里與太子親近的侍從也是行蹤飄忽,就連太子的貼身丫頭嫄兒也多日沒有回宮,東宮的女眷們自然而然的生出危機之感。
有心懷叵測之人指使奴婢們私下嚼起了舌根,事情傳到太子妃這里已是不堪入耳,說是太子看上了青樓女子,還為她贖身養在別處呢!
太子妃自幼受教宮規禮數,遵從三從四德,又對太子愛慕極深,雖然心生怨氣,但她秉節持重,需得顧及太子顏面,將那些婢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該驅逐的驅逐,該挨板子的挨板子,責令她們不許在以訛傳訛。
可事情哪有這么簡單,造謠者必然要從中獲利,否則也就無需造謠了,某人為的就是渾水摸魚,程妃送來的陳千曲,因入東宮以來都沒受得殿下的垂青,見太子妃似乎漸受冷落,她也似乎看到了某種機遇。
陳千曲自視美貌出眾,才藝絕佳,勝過太子妃百倍,唯獨家世背景不如太子妃,但也出自官宦之家,雖比不得太子妃是大家閨秀,也算得是小家碧玉,怎奈命運不濟,曾嫁了五次也沒能嫁的出去,每次都是在迎娶之前,新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陳父萬般無奈,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克夫之人,不得已請方士為她算命,而那方士語出驚人,說她必是宮闈中人,凡夫俗子是留不住她的,只要她能老老實實的循規蹈矩,遵守婦道,必定會平順一世。
所以陳父便多方百計的托關系,企圖將她送進宮去。許是巧合,陳父結識到程妃身邊的崔公公。崔公公見她聰明美貌,將來必有大用,對她悉心調教,傳授琴棋書畫,詩書禮儀。因緣際會,她也確如那方士所言,進了宮,成了太子的選侍。
然而,陳千曲自恃清高,她受不了太子的冷落,試問哪一個女子愿意在深宮孤獨終老呢?入宮這么久了,僅僅見了太子一面,她怎么能夠甘心?
陳千曲是一個頗有心機的女子,又得程妃在背后撐腰,她自然有辦法暗中打聽到許多不為眾知的事情。聽聞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并不中意,自然不是殿下最愛的女子,太子殿下心意他的貼身婢子隨風,因為其出身不好不能納為妾室,太子為了隨風好多日都不與新婚的太子妃合房,所以太子妃才設計將隨風逐出東宮。她還打聽到,太子在外包養的女子正是隨風。
所以說,那些謠言并非空穴來風。
太子妃畢竟是太子的正妻,即便不和太子心意,他們也能做到相敬如賓。隨風離宮后,太子妃承殿下雨露恩澤已有月余,這月莫不得會懷有皇子,屆時陳選侍又如何能掙寵于太子妃呢?陳千曲越想越是嫉妒,她一定要做點什么來迎得殿下的注意。
若是……,陳千曲心思涌動——那個叫隨風的丫頭本就是個不起眼的奴婢,若是能將她接進宮里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不但趁了太子殿下的心意,又讓太子妃多了一位勁敵,這樣一箭雙雕之計何樂而不為之?
陳千曲是這么想的,也的確這么做了,她若想找到隨風,程妃那邊自然會有人幫忙。
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某日,太子殿下外出有事,自然去不得城外西郊的宅院,陳千曲的計劃終于得以實施。等太子回到了東宮時,陳千曲滿心歡喜的等在門前,帶著太子殿下到靜思居看她所做的好事。
荒唐!魯莽!太子殿下面露不悅之色,心里怒火中燒,雙拳緊握于袖中微微顫抖著,不過他依然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假意的贊揚了陳千曲,哄得陳選侍忽而沾沾自喜,又忽而忐忑不安,帶著一種極其復雜心情退出門去。
“真是太疏于防范了!”杋洛氣的臉色發白,他錘的桌子咣咣直響,硬邦邦的桌面差點被他砸出坑來,他恨自已太不小心讓程妃送來的那個“耳目”鉆了空子。
“皇兄,息怒啊!”嫄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