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身邊的風很大。
秦昀把宋以慕的外套攏緊，怕她受寒。
宋以慕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秦昀將宋以慕圈在懷里時，忽然覺得宋以慕瘦得厲害。
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兒，忍不住加重力氣，又怕抱得太緊讓宋以慕不舒服。
宋以慕打了個寒顫，有氣無力地說：“秦昀，能不能抱緊一點，有點冷。”
“好。”
“秦昀，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因為公司而把自己累垮了好嗎？我家崽這么優秀，一定會有大把的姑娘喜歡，你要是……”
“慕慕，別說了。”秦昀的聲音忽然變冷。
宋以慕能感受到他那股不悅的氣場，她笑了笑，捉住他的手軟聲說：“你別生氣，我是怕你孤單。”
秦昀抱緊了她，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永不分離。
他嗓音顫抖：“那你就不要走。”
宋以慕看向遠處沒說話。
她是一定要走的。
“阿昀，答應我好嗎？”
秦昀喉頭哽咽，眼眶泛紅，避開她的視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了一個“好”。
察覺到懷中的人呼吸微弱，秦昀心中一緊，找個話題吸引她的注意。
“慕慕，如果當初你沒看見我的狼狽，你還會出手相助嗎？”
他忽然就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他那么狼狽，她卻像個神仙似的從天而降。在他黑暗的生活中，還是第一次有人肯出面幫忙。
其實從第一面，他就記住了宋以慕。
宋以慕似乎也想到了那次見面，嘴角勾了勾，下一瞬劇烈咳嗽起來。
秦昀趕緊幫她拍了拍背，軟著聲音說：“慢一點慕慕，我在。”
宋以慕情緒緩住，唇色發白，閉上眼睛說：“阿昀，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反正自己都要走了，不如給他編織一個美好的夢境。
秦昀跟著笑出聲：“只要是你，我就相信。”
宋以慕指尖輕微顫抖，聲音愈發無力：“阿昀，這輩子不能陪你，下輩子我會等你。”
秦昀眸色深遠，眼底浮現痛色，他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要下輩子，我想要此生。慕慕，對不起，是我沒能照顧好你。”
他應該早點看出宋以慕身體不對勁的，他不該囚禁她的，讓她身體加劇惡化。
宋以慕的眼皮愈發沉重，只能看見天邊微微現出光亮，她用力睜開眼睛，額頭冷汗涔涔：“阿昀，和你無關。”
宋以慕能感覺自己的身體要撐不住了，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
她緩緩從秦昀的懷中扭過身子，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用盡了她的力氣。
待她靠在秦昀懷中，盯著秦昀的臉時，她背后的衣服已經汗濕。
她喘著粗氣，艱難地握住他的手，嘴唇蠕動想要說話，但就連發出聲音都很困難。
秦昀看得心疼得要死，將她抱緊，貼著自己的心口說：“不用說了慕慕，你想說我都明白。”
他不敢低頭，怕宋以慕看見眼睛里隱藏不住的情緒。
天邊慢慢亮了起來，一絲絲金光緩緩出現。
秦昀軟聲喊：“慕慕，太陽出來了。”
懷中的宋以慕沒有任何回應，身子軟軟地靠在他的懷里。
秦昀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