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軾的癥狀,確切的說,是其中的一魄暫時被遮蓋住了,就像用強溫把蠟燭融化一樣,蠟燭雖在,可失去了站立的資格,要想重新讓蠟燭站立,所需要的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那只暗黑羽鴉看來只能勉強發射腐蝕神光,體內法力阻擋了大部分,要不應該直接斃命才對。”呂軾判斷中間的過程。
能修復魂魄的靈藥有不少,但無一不是天價,起碼對他現在來講,是一種無法承受的奢望。
呂軾又重新打坐修煉,完整的運行一周天,發現了更可悲的情況,修煉速度比往日變慢許多,效率降低一成多。
這在門派怎么混啊?
本來還希望在幾年之內,先成為內門弟子,再通過核心弟子的測試,擺脫外門弟子的尷尬身份,這下子怕是徹底歇菜了。
雖然之前成為核心弟子的希望就渺茫,可還沒到絕望的程度,這次老天直接提前宣布出局,未免太殘忍了,呂軾心里暗罵道。
饒是呂軾天性豁達,樂觀,心里還是有些傷心難過。
圓蓮大師聞訊立馬趕了過來,臉上充滿了笑容,眉角中卻有著淡淡的憂傷。
呂軾從大師的口中知道了李老三的犧牲。
本來他可以不用死的,為了呂軾,為了簡單的一個諾言,勇敢向前,永世不悔。
記得最初的見面,他穿的破破爛爛,卻豪氣不減,指點江山的說道,這片村子老子給護著!
他的聲音一直很洪亮,像夜叉像雷公,五大三粗,心底卻異常善良。
呂軾滿臉淚痕,他能想象李老三堅毅的軀體中那不舍的靈魂,在暗黑羽鴉巨爪下,看不到顫抖,看不到懼色,只有那不屈的怒吼。
他直來直去的面孔,哪火辣土腥味的自釀酒,純真無暇的真誠好像多年從未改變。
可是如今,那種曾永遠定格,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他豪爽的笑容,剛正而不迂腐的性格,還有那大口喝酒的粗狂,只剩下一件破碎的衣裳,甚至連入土為安的尸體都沒留下。
醒來的這段痛苦時光中,對呂軾而言,靈魂的缺失只是一種黯然傷神的無奈,李老三的離去,卻是肝腸寸斷的悲傷,以命換命的救助,對他來講,更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折磨。
曾經相識的畫面依稀還在,只是慢慢會如塵埃落地,四處飛揚,最終了無痕跡。
“這片村子,我替你守護!”呂軾除了完成他的遺愿,其他都不足以報答他說恩情。
“可憐李老三的孩子了,他娘才去世不久,李老三又不幸走了,哎!”圓蓮大師唏噓道。
“李老三不是光棍嗎,怎么會有孩子?”呂軾聞言吃驚的問道。
李老三天性豪爽,但為人邋遢,再加上天天外面跑,很少回去,一年雖然就見過幾次面,但從沒聽說他成家了。
“這孩子叫李強,因為早產,身子很弱,再加上村莊里的糧食不多,伙食跟不上,今年七歲多了,卻只有四五歲的個頭。”圓蓮大師搖著頭,訴說道。
“李強的身體一直是李老三的心病,每次在外面這么拼,大部分也是為了這孩子,能買到的補藥都用過了,效果一直不大。估計因為這個,李老三才沒和你們說。”
“大師,替我好好照顧好李強,等我在門派立足之后,我會把他接到門派,把他身子調理好!”呂軾雙手合十,真誠的對著圓蓮大師懇請道。
圓蓮大師搖了搖手,“這個你不說,我們也會做到,李老三這幾年為了村子可是出了大力的,我們有責任讓他的后代平安長大。”
“每年都會有人為了村落而死亡,這是我們守護人的宿命,哪一天我如果不在了,希望你在有余力的情況下,保護一下這些村莊,里面的很多人只是想活著罷了,阿彌陀佛!”圓蓮大師望著遠處的這片土地,凝重道。
“義不容辭!”呂軾人微言輕,說得再多也意義不大。
這些村落是生他養他的地方,給予他美好的童年,讓他心里始終感受到溫暖,再困難的時候,心里都會有這片最美好柔軟的回憶,也值得他去守護這方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