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車百口莫辯道:“屬下豈會,這是計啊。”
陳余此時卻不愿意再信他了,說道:“要不是看你只是私通消息,反意還不明顯,要不是看你也是功臣宿將,早把你抓起來了,今日暫且罷免你的兵權,以觀后效。”
李左車不禁頹然,才知韓信如此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明知是計,卻辯說不明白。
陳余又向使者作狠說道:“回去告訴韓信,我可不是柏直、夏說那些草包,他要戰就早點來,我等不及要取他人頭。還有張耳,告訴他,我要用他的腦袋泡酒喝。”
使者回來,一五一十匯報實情。
韓信知道陳余上當了,喜之不盡,嘉獎了使者一番,說道:“我就猜到了陳余的心理,他自恃有二十萬的雄壯人馬,勝券在握,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又心胸狹窄,容不得手下有能人,所以會猜忌李左車。加上他報仇心切,恨不得立刻捉了張耳將軍,所以才會上當。是人就有破綻啊,此所謂,兵強者伐其將,將智者伐其情。”
眾將高呼:“大將軍算無遺策,不愧孫武子轉世。”
韓信再看看女神的照片,確認是沒問題了,就點起大軍,開進井陘關。
一路上果然沒有遇到阻擋,大軍出了井陘道,離土門關的趙軍大營五十里,隔著綿蔓水岸扎營,以防趙軍突襲。
韓信也不拖延,這天晚上傳喚灌嬰,說道:“今晚上你就別睡覺了,帶兩千輕騎兵,每人帶一面旗幟,去土門關旁邊的抱犢山上埋伏,遠觀陳余軍營,等來日我與他交戰,他們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的時候,你就搶入趙營,把他們的旗幟都拔了,換上咱們的旗幟,這叫拔旗易幟,明白嗎?”
灌嬰將信將疑,說道:“他們當真會傾巢而出嗎?”
韓信胸有成竹說:“當然會,我會勾引他們的。”
灌嬰到了這時候,對韓信已經崇拜之極,說道:“末將得令,大將軍的計策一定是高明的,我這就去安排。”
韓信又說:“別急啊,你知道換旗幟的時候,該打誰的旗號嗎?”
灌嬰毫不遲疑說:“當然是打大將軍你的旗號啊。”
韓信搖頭說:“這樣就壞了,你要打漢王和樊噲的旗號,知道不?陳余并不將我瞧在眼里,他怕的是漢王的大軍前來支援,因此打上漢王和樊噲的旗號,他就會誤以為是漢王的大軍抄了他的后路,這會給他造成極大的震懾力。這叫攻心為上,明白嗎?”
灌嬰大呼道:“這也是虛張聲勢,大將軍妙計啊。”
韓信笑說道:“不錯,旗幟我早就備下了,你到陳豨那兒去領就是,埋伏在山上的時候,千萬別露了痕跡。”
灌嬰答應一聲,下去領了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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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兩千郎中騎兵,就去埋伏了。
第二天,天剛亮,韓信就集結眾將,點起大軍,準備大戰,出發前鼓舞士氣說:“咱們午飯前就要破趙,活捉陳余和趙歇,大家先隨便吃點東西墊底,破趙之后,大酒大肉自然是少不了。”
眾將聽他說得輕松,心中都不免忐忑,三萬烏合之眾的弱兵,對上二十萬訓練有素的強敵,客場作戰,還要半天之內取勝,古往今來,從未有之,這實在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當下也只好打起精神,勉強應諾。
韓信帶著大軍渡過綿蔓水,又將兵馬分成兩路,一路兩萬人,由自己和張耳帶著,前去與趙軍叫陣;另一路一萬人,由張敖率領,在河邊列陣待命。
一場大戰,正式拉開帷幕了。
趙軍士兵遠遠見到漢軍背水列陣,簡直快笑掉了大牙。
陳余得到匯報,也是哈哈大笑:“韓信小兒,人家還夸他會用兵,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士兵在河邊打仗,一點轉圜的余地也沒有,等于是陷入死地,怕死的還沒開打就在逃命了,這是兵家大忌,他竟不知道。”
李左車聽到消息,又來勸陳余:“韓信奸詐無比,他這么用兵定然有深意,多半是在學項羽的破釜沉舟,不可輕敵啊。”
陳余沒好氣道:“他不過是淮陰一要飯的小兒,豈有霸王的能耐,我也不是王離那么容易對付。”
李左車再勸道:“韓信從漢中出兵,全是以少勝多,攻無不克,絕非偶然,連章邯都不是他的對手,決不可小瞧他啊。”
陳余慍怒道:“你豈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休要再胡言亂語,亂我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