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卿看綠柳收拾得差不多,準備讓她下去的時候,卻看到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連卿一愣,不知道這個眼色是什么意思,隨即又心中一動,一揮手扔出來一個隔絕陣盤。
“怎么了?”
放置好陣盤,連卿才開口問道。
“姑娘,我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什么問題,就是覺得該告訴你一聲。”
綠柳抿了抿唇,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連卿感嘆,人總是會變的,當年那個說話和做事,一樣爽利的女孩子,也變得虛以逶迤起來。
“無妨,你直說就是了。”
“梅夫人來過你的院子。”
綠柳看連卿一臉淡淡的樣子,也不敢賣關子,繼續往下說去。
“梅夫人來過不止一次,都是背著人來的,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聽到這里,連卿才眉毛一挑,一副驚訝不解的樣子,看著綠柳。
“她找什么?她一個當家主母,什么沒有,要來我院子里找?”
“奴婢也不知道,這還是奴婢無意間發現的,一直沒敢說,好在姑娘回來了。”
綠柳抬頭,看了連卿的神色一眼,又趕忙低下頭。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別跟旁人提起了。”
連卿不置可否,一副要休息的樣子,將綠柳打發了下去。
直到綠柳的背影消失不見,連卿才露出淡淡諷刺的聲音。
這次回連家倒是回對了,只不過,好像還有人將自己當成,當年那個小孩子呢。
本來,在主院的時候,連卿還以為梅夫人,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綻。
可回到自己院子后,綠柳說得那番話,倒是讓連卿有了別的想法。
梅夫人雖然資質不算好,可也有筑基期的修為,還能覺察不到綠柳的窺視?
既然被綠柳發現了,又沒將綠柳處置了,要么是故意露破綻,要么就是自己人。
連卿也不生氣,自己是不會留在連家的,要想生活過得好,討好主母這是明智的做法。
讓連卿不舒服的是,這么明顯的做法,不就是把她當傻子么?
她之前一直以為,舅舅說的仇人,一定是連家的某以部分人,卻忘了,梅夫人也算是連家人。
當晚,連家準備了,很是豐盛的接風宴。
雖說連卿現在地位不同以往,但始終是晚輩,家主和長老自然,不好放下面子作陪。
所以當連卿帶著連永安、司空雪和宋晚歸,到了宴會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連家嫡支,幾乎所有留在連家的人。
不算過分鄭重,又顯示出了,恰到好處的重視。
連卿還是很佩服,自己這個父親的,有野心又聰明。
除了連若雪,謊稱有事,沒有出席之外,這頓接風宴,還算是賓主盡歡。
只在離開的時候,連若盈的眼風,若有似無的掃過了連卿。
連卿垂眸,只做未覺。
連卿從五歲離開連家,就一直生活在清云浮峰上,生活簡單,從沒有這些虛與委蛇的人際往來。
再次回到連家,從梅夫人到綠柳,再到連若盈,連卿其實很是不耐煩。
若不是為了等舅舅水無痕,她大概明天就會選擇離開。
宴會之后,連卿回到院子坐定,沒有進入修煉,而是沏好了一壺茶,等在院子里。
果然,沒一會兒,一個仿佛,被風一吹就倒的人影,緩緩步入了連卿的院子。
“小時候就覺得,卿妹妹很是聰慧,果然比我想的還要聰慧。”
連若盈笑意盈盈的,緩緩行來,眉目間一片坦蕩柔和。
“說起來倒是小妹失禮了。”
連卿對著凳子抬手示意,又給連若盈沏了盞茶,才笑著緩緩抬頭。
“哦?這是怎么說?”
連若盈也不推辭,弱柳扶風般,緩緩坐下,捧起茶盞小口喝著。
“聽綠柳說,這么多年,若盈姐姐對她照顧良多。怎么說也是我曾經的丫鬟,理當親去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