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恒耐心解釋著,首先,她不顧個人安危,將如此牽連甚廣的計策獻出,皇后若怕她太過聰慧,日后影響她和朝陽公主的地位,加害于她怎么辦?還有,她膽大卻又不知道小心行事,不該說的話也能脫口而出,這樣是最危險的。
而懲罰就是懲罰,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改變,否則受罰的人就會心存僥幸,無意可以少罰,但不可不罰,若是有意為之……
“那便如何?”這都算罰的少了?還有沒有人性啊!
“你可知……”歐陽恒話語間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思考著什么,接著又說道“學堂還有責臀之罰”
“可我是女子……”怎么能……怎么能打那種地方!
歐陽恒闔上藥罐,再次遞到她手里:“那就不要犯,若是犯了,我可不會因你是女子饒了你,最多……”最多不讓她脫衣。只是這話不便在女子面前說想了想又改成:“最多給你點體面。”
“可我只想能日日洗熱水澡,暖暖和和的過冬,這也有錯嗎?”芊意委屈的不行。
“當然可以,正因如此,才只打四下手板。”所以讓你知道道路艱險啊!
“那我該怎么做,才能既惠濟天下百姓又惠濟自己,還能不受罰?”不能不講道理啊!能不能給條活路啊!
“除非你能自保”歐陽恒一語雙關,說完點了燈籠喚了個宮女把她送回去。
周芊意回味了半天,終于想明白了,要么,她能讓皇后永遠都動不了她們,要么,在此之前就徹底蟄伏。
不出歐陽恒所料,不幾日,朝堂之上,姜皇后的娘家表兄覃共豐,上奏皇帝,說是憂心于民,特獻良策。
當然這計策和十郡主所說并沒什么不同,作為皇女的教書先生,雖說比不上那太子太師的分量,但看到自己學生的功勞被別人頂替了個干凈,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當然也不止是他看不下去,吏部尚書程松已先他一步,上前奏對。
這程松本是敏學殿直學士,曾為一些名著注疏,又正在編纂《巧物集》這書主要集合歷代能工巧匠所造之物,為的是不使這些智慧流失,本是能利民于萬世的事。
而這覃共豐曾上本彈劾程松注疏是沽名釣譽,立說是投敵叛國之舉,沽名釣譽好理解,一部經典之作古往今來文人學士們都有為其標注解說,既注疏。
而程松卻非要再另辟蹊徑再為其解說,難免會落人口實,但觀其所注無不是言簡意賅,更勝之前所有注解,所以先帝當時并未未采信。
而立說是投敵叛國一說,卻讓他遠避南海,直到如今的天子登基才將其起復,覃共豐是這么說的,如此精巧之物,程直學士非要將其寫明在書本上,這不是有意讓敵國學去可與我們抗衡嗎?
他當時為了收集這些資料,得罪了不少的人,尤其是蘇貴妃家的布行,那織布機的技術他們可不想外傳,為此竟不惜將自家旁支的女子送給覃共豐當妾室,那女子生的十分嬌媚可人,一下就迷住了覃共豐,當然,他出面不會明幫蘇家,只隱晦的讓人覺得他是為了姜家。
在大周,納妾不同娶妻,不需要大張旗鼓,只需給正妻奉了妾室茶,就算是正式收房了,而蘇家和覃家對此隱瞞的極好,妾室地位又等同奴婢,無需在府衙登記造冊,對外就說是多收留了個無籍無貫的奴婢。
他能瞞的過姜氏只因姜家久居帝京,而覃共豐的這房小妾則被他安置在百里之外,納妾或是買個奴婢這種小事姜氏怎會過問,而且當時他話里話外都維護著姜氏,也沒引起姜氏的懷疑。
但覃共豐的小妾可不止一房,他的另一位妾室是程松同窗之女,覃共豐貪圖其美色竟不惜趁其父病故,毀其清白逼她為妾。
而程松去吊唁時此事已成定局,其母知道程松官職不小求到了程松面前,程松無權干涉官員納妾之事,但也一直與他們有聯系并暗中相助。
這等貪財好色吃里扒外之輩實為程松所不齒,不整治一下,簡直難平心他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