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決定做個三好學生,上課前先預習下功課,梳理起線索。
首先,回府路上的景色并不算繁榮,這里應該不是京城之類的富庶地方,所以原主家應該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大將軍之家。
其次,父母雙全,有個兄長,說明生長環境健康,原主是個沒經歷過苦難的人,沒有苦難經歷的女角色基本不是女主角。
第三,男主角以后會登基,意味著男主大概率是皇室子弟,再加上這里不是京城,所以只要遇到不明來路的富家子弟,她就有極大的概率是遇到男主了。
綜上,她現在只要繼續裝傻充愣混吃混喝,將來遇到男主的時候,刷刷好感度,不就能完成任務了?
現在思路也捋清了,就差鮮嫩多汁的皇室子弟們自己送上門了。
賀然正美滋滋地做著夢,就聽小桃沖進門內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你快別睡了,那雜貨鋪小郎君找上門來了。”
“你著什么急,不就是讓咱們還豬么,給他就是了,別打擾我睡覺。”她好不容易理清思路,很費神的,需要補眠。
“那豬還是我親手牽過去還給那小郎君的呢,結果那小郎君說,豬馱著你跑了一圈都累瘦了,要小姐你去給豬道歉,夫人他們正在前院理論呢。”
啥???
賀然覺得這個世界魔幻極了,一個雜貨鋪小郎君,竟敢要她這個將門千金,給一只豬道歉。
賀然猛地起身:“小桃速速隨我殺去前線,跟這雜貨鋪小郎君,大戰三百回合先。”
“嘚嘞。”
收拾完畢,奔向前院的賀然老遠就看到了,前院不大,倒是挺熱鬧。
背對著她站著的,分別是她那豪放派氣質的父親與婉約派氣質的母親,正對她站著的是面色尷尬的兄長、幾個狀似在打掃院子,實則眼睛不停地瞥向這頭的仆役、那只依舊滿口白沫的豬。
還有兩位陌生人。
其中一位雖穿著一身不起眼褐色長衫,卻生得仙風道骨,長眉入鬢,眼若星河,神色中帶著幾分脫塵般的疏離,鼻梁高聳,唇角含笑,笑靨宛若二月春風拂面卻略帶寒意,黑發如墨,束起高吊馬尾垂于身后,身姿綽約,站在擁擠的小院中像是吸光了這天地精華,襯得別處黯然失色。
賀然看的傻眼了,按理說,眼前這位陌生人,應該就是傳說中要她跟豬道歉的雜貨鋪小郎君,可這等天人之姿,居然只拿到一個雜貨鋪小郎君的劇本,那男主角得是什么人間絕色。
賀然這廂還在腦補男色,那邊面色尷尬的王如楊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沖了過來,在賀然耳邊道:“我按照娘的吩咐去還豬,還沒走出這條街,這位郎君就找了過來,本以為還了豬就行,誰成想……”
“后面的事我知道了。”賀然轉動著腦筋,覺得就沖眼前這人的美色,絕不應該是個數不上名號的人物,要是能將他的炸毛捋順了,哄開心了,讓她這種沒什么節操的靈魂跟豬道個歉倒也不是不行。
賀然向小郎君走去,先看了眼他,而后慢慢地蹲下,對著胖豬那顆大頭吐出了句:“勞你一路奔波送我回家,苦了你,對不住。”
吐出這句話后,賀然察覺出了空氣中有一絲絲滯凝的氛圍,抬眼左右一看,只見在場的人們,紛紛顯露出了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雜貨鋪小郎君用袖口遮住嘴唇,咳了一聲,聲線有些微顫:“將軍大人家風必定十分嚴謹,王小姐性子率直純真,體諒萬物生靈不易,甚至能主動對豕豚抒發歉意,想來倒是我堅持要王小姐出來道歉的行為,咄咄逼人了些。”
賀然感覺自己脫了節,小桃明明說了這小郎君要她對豬道歉,怎么就……
她猛然想到小桃能在自家主子被豬駝走的情況下,還能自己先跑回家,那么聽差了道歉對象也不是不可能,有毛病的是她,怎么能信小桃,怎么能信在,一個雜貨鋪小郎君居然真的敢讓她對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