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賈府后院墻雖然修補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為石料不夠,不僅墻面坑坑洼洼,狗洞也不是個規則的形狀了。
好消息也有的——賀然比量了下,她如果要鉆現在的洞口,是不會卡在里面的。
砌墻五人組在觀賞成果的時候,賈拙也來看了眼,來時他臉色還算可以,可看完后臉色就發黑了,只聽他“呵呵”冷笑了一聲,就又回房去了。
賀然推測這人是強迫癥,見不得抽象派形狀的狗洞,眼見氛圍不妙,決定還是趕快帶著小桃溜之大吉為上策。
那一刻她的背影應該像極了落荒而逃,不然錦中他們三人看她的眼神不應像看著叛徒一樣。
但是保命要緊,她才管不了那么多,死道友不死貧道。
話說回今早,王家的餐桌上。
一家人坐得整整齊齊,目不轉睛地看著賀然干咽白米飯——她哪敢伸手去夾菜,這家人都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她都快嚇死了。
“阿輝這幾日玩的可還開心?”父愛如山,王承俞先開口了。
賀然分析了一下,現在全家都是她的CP粉,王將軍這番話就是粉頭子發言,飽含著粉絲們對CP的愛,甚至還希望官方能發點糖出來。
但她賀然是什么人物,抱大腿的慫蛋蛋,再說看賈拙這面相氣度就知道,這以后是女主角的東西,哪能亂碰的,她不直接拆了他們的墻頭已經算良善了,還指望發糖?
“還好。”這是她最后的倔強了,不說開心讓他們嗑糖,也不說不開心讓他們墻塌了。
可不知這話到底是哪里有糖,王夫人居然眼睛一亮,一副我都懂的樣子開口道:“我很久沒去過祁云寺上香了,阿輝今日便同我一起去趟。”
我的娘親,你滿臉寫著“給女兒算姻緣去”,實在是太好讀懂了,想要表現得毫不知情的樣子,也太考驗演技了。
賀然這么想著,口中也只能弱弱地回道:“好呀。”
衍山山脈隔斷著宸、沐兩國,而邊嶺鎮緊挨著的,便是衍山山脈中的祁云山,祁云山以山頂常年積聚的云彩聞名,山間樹叢盤虬臥龍,溪泉清澈可口,是個鐘靈毓秀的福地。
祁云寺位處祁云山巔,自俞朝時便名譽超然,可俞朝分家后,祁云山變為兩國邊境之地,兩國對其管理態度微妙,最后形成了各不駐兵設防之勢,變成了不爭之地。
在這種背景下,祁云寺至今仍能寺廟香火不斷,主要得益于堪達大師的名號。
堪達大師——祁云寺住持,是兩國聞名的佛法大家。
這些都是在行進的馬車上,賀然慢慢地從王夫人的口中套出得知的。
賀然有自己的理解,寺廟就好像醫院,聞名的寺廟是三甲醫院,名聲在外,用得實在,其中住持是專家號,其他的僧侶是普通門診,如果想掛專家號,那就得早早地去搶號。
到了堪達大師這種專家這,可能更過分點,畢竟這專家挑病人,呸,看緣分。
所以當王夫人拖著賀然燒香抽簽,最后被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師傅提示,去別的堂口找他師兄解簽的時候,她從王夫人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失望的神色。
專家號沒搶到。
她拿著自己抽好的簽沒什么求知欲,倒想在寺廟里轉一轉,看看風景,王夫人也沒強求她,只叮囑小桃照看好她,到時一起在寺廟門口匯合回家即可。
王夫人叮囑完就急忙忙地去尋解簽師傅了。
看得出來,王夫人對她是真的愁嫁。
祁云寺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雖然位于山頂,但是樹木蔥郁,放眼望去,內心也生不出什么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志。
倒是寺內有一池紅彤彤、胖乎乎的錦鯉,她拿著魚食逗弄著,看它們一張一合的大嘴反倒生出些趣味來。
“平日里的香客也有在此喂食的,倒沒見哪位香客反而逗弄出樂趣了。”賀然跟小桃正一邊歇息一邊看錦鯉,就聽身后傳來了這么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