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虞晟睿二人來到醉香樓雅間,徐騫和劉暢早就等候多時。
“殿下,早上那出我唱得不賴吧。”劉暢笑得頗為得意。
“牧臺兄可曾瞧仔細,后面有沒有尾巴?”徐騫走到窗前,再次向外巡視。
“放心吧,我們特意去烏煙巷的夜市繞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注意才往這兒來。”以虞晟睿多年與皇帝周旋的經驗來看,陛下還不至于盯他那么緊。
其實生意上的事,有徐騫和劉暢這兩個老江湖,自是不用操心,虞晟睿他們要做的就是疏通各個環節,只是其中利害關系錯綜復雜,不是一時半刻能摸清門道的。
“等西洋貿易做順了,咱們再整點番邦美女,皇上一定喜歡。”
虞竑燁嘴角掛著譏諷:“陛下哪時缺過美女?以前有個殷貴人,到處給父皇搜羅番邦美女,最后還不是被太皇太后處置了。”
“劉元初,你這膽子可夠大的,還有能管得了你的人嗎?你干的買賣都不夠砍頭是不是?”虞晟睿佯裝生氣,也是為提醒他。
徐騫說:“殿下,郡王,二位見諒,元初是嘴上無法無天,其實做事很有分寸,我會時常敲打他的。”
虞晟睿訓斥劉暢,一來是朋友之間的告誡,二來也是做給七皇子看的。他又問:“其他皇子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前陣子賑災的事,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搶著想從中撈點好處,可是,皇上連‘罪己詔’都下了,容不得他們胡來。最后,差事落在了江西巡撫吳邵手里,他這個天上掉下來的賑濟御史,當得眉毛都白了。不過兩位皇子為此收斂了不少。”
虞竑燁冷冷地說:“每每災情,就成了皇兄們的生財之路。難怪人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虞晟睿替他滿上酒,說:“這次沒讓他們得逞已是萬幸,照他們的行事作風來看,收斂也只是一時的。”
徐騫拿著折扇輕輕拍打著手心:“三殿下一直與兵部尚書曹明玉走得近,曹尚書是駙馬爺的表兄,而在皇上的幾個皇子里,長慶長公主最喜歡三殿下,有著這層關系在,曹尚書會向著三殿下也合情合理。
不過從凌寒閣掌握的情報來看,曹明玉清高得很,不是攀援附會之人,他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還有待觀望。郡王和七殿下回京后可以多加留意他,如能爭取到曹尚書支持,對我們是非常有利的。”
虞晟睿說:“我和曹明玉打過交道,他平時酷愛射箭,有次同他一起打獵,閑談之事半點不涉及朝政,他是個相當謹慎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認主,往往很忠心。”徐騫繼續說,“還有一人也可觀察——禮部尚書盧衍。他是六部中資歷最深的尚書,是個慣常和稀泥的老家伙,禮部雜七雜八的事情多,油水又少,他得空就愛去皇上跟前哭慘,皇上很愛同他閑話。
那老東西有個弱點,他極喜愛年輕女子,家中有個美妾年方二八,很受老頭子疼愛。那妾室愛貪圖享樂,沒少揮霍。有一次因為買了塊玉不干凈,還找過凌寒閣。”
虞竑燁有些難以置信:“盧尚書竟有如此癖好,真是不可貌相。”
徐騫卻道:“殿下,有些事情不必介懷,正因為他們有見不得人的弱點,才有我們鉆空子的機會。”
“孝賢兄放心,我既有成大事之心,必不會拘泥于小事。盧衍有什么問題嗎?”
徐騫嚴肅道:“有好幾個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是在盧衍的挑唆下被陛下革職的。”
“這么說來,確實有點問題。”虞竑燁默默思量著。
徐騫說:“我總有種預感,有人在給這二位撐腰,凌寒閣的眼線竟完全觸及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