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窺探到沈家的厄運,欲為沈文遠化解。
不多久,蘭度卷著冷風匆匆趕到。嫣然遞上熱茶,又把火爐往他那里推了推:“蘭公子,皇上的身體如何?”
“殿下,郡王,皇上是勞心過度又憂思不止才積郁成疾,多靜養便可。”
“憂思……”原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并沒有很舒服,“你辛苦了。”
“殿下之事,蘭度必當盡力。孝賢兄讓在下轉告,二皇子可能要拿調查胡國奸細的事情做文章,殿下請多加留心。”
“嗯。難為皇兄一直惦記著我。”
可慶王終究是忘了,即便他再位高權重,也還是陛下的臣子,登高必跌重。
虞竑燁無心談其他事,尋了個間隙扯開話題。
“蘭公子請看看此物。”他攤開掌心,“這塊玉上有很淡的暗紅色,能看出是什么嗎?”
蘭度慎重地拿起,看得很仔細,又湊到鼻尖聞了聞,面色漸漸凝重。
“殿下,敢問此物從何而來?”
虞晟睿忙解釋道:“玉佩是撿來的,它屬于曾經的魏國公世子沈文遠。”
蘭度思索片刻,緩緩點頭:“那就是了。”
虞竑燁不免有些緊張:“這東西有問題嗎?”
蘭度正色道:“殿下,這上面不止有血跡,還被涂了一種非常罕見的毒藥。”
“什么?!”虞晟睿和虞竑燁同時叫出聲。
“殿下別急,這種毒藥不會致命,它之所以罕見,是因為從未流入江湖,它是我師祖藥王獨創的。此藥以鮮血為藥引,中毒者會忘記一段事情,確切的說,是忘記某個人……”
虞竑燁猶如五雷轟頂。是的,這就說得通了,他忘了有關他的所有事情。可是,為什么?
虞晟睿也驚呆了,沈文遠竟然用到這種方法,看來他當時已知虞竑燁身份尊貴,不能傷及性命。
蘭度見他們如此反應,心下了然:“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沈伯陽身邊有位將軍是藥王的關門弟子,他有這個藥不足為奇。”
虞竑燁又急急道:“蘭公子,你一定能解毒是不是?”
蘭度遺憾地搖頭:“此藥無人能解。藥王制得此藥時,并沒有研制解藥。”
虞竑燁從最初的震驚中慢慢緩過神,周身的怒意在禪室里蔓延開來,虞晟睿在他身邊多年,從未見他如此盛怒。
虞竑燁聲音冷得徹骨:“蘭公子,你剛說的以鮮血為藥引是什么意思?”
“殿下,藥引便是您遺忘的人自己的血。”蘭公子解釋毒藥的起效過程,聽得眾人驚愕不已。
虞竑燁把頭埋在手掌中,良久才開口:“多謝了。嫣然,替我送送蘭公子。”
寒風鉆入禪房,繞著那團盛怒的火焰打轉。
迂久,虞晟睿謹慎地說:“殿下,只要找到沈文遠,一切謎團就都解開了。”
“六皇叔,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臣所知的都已經說了,不敢欺瞞。”虞晟睿盡力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很誠懇。
虞竑燁搖頭,盯住他:“郡王可能不知,記憶不在,但感覺沒有消失。本王心里總有強烈的遺憾,望皇叔如實相告。”
眼前的淮王已不再是去青州時的彷徨少年,這幾年,變幻莫測的朝堂把他變得堅韌而強大,強大到足以威懾住他的臣子。
虞晟睿長長嘆了口氣,說:“殿下,臣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測而已。您對沈文遠,似乎格外看重……”
他言盡于此,但虞竑燁聽明白了。
淮王眼里冰涼刺骨:“去找徐騫,本王要他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