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韶這般模樣,原本被嚇到了的端月也冷靜了下來。
“小姐,您懷疑有人下毒?”
端月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對這些陰私事情有所了解。
“什么?!下毒!”桐月不可置信:“王府中居然有人對小姐下手?!”
秦韶漱了漱口:“以后不僅要注意我的吃食,也要注意接觸過食材的人。”
桐月氣得發抖:“竟然敢對小姐不利!這是哪個黑心的!小姐,為何不告訴王妃,王妃定會抓出壞人的!”
秦韶無奈:“這只是以防萬一,又不是真的有人要下毒。”
方才義憤填膺的桐月立馬臉色漲得通紅,訕訕地撓了撓頭:“原來是這樣啊,奴婢以為真的有人下毒呢。”
秦韶笑而不語。這毒不僅下了,可能已經下了許久了,前世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先天不足,但后來李淮安找來的太醫卻說她曾有中毒跡象,毒素傷了根本,她才會那般虛弱。
那時年歲已久,毒素不可溯源,已是回天乏術,細細想想,她病癥自遇見李淮安之前,就已經惡化了,大約是,祖母去世之后,也就是……今年。
秦韶思索間,有兩位少年打簾而入。
“長姐!”
秦韶抬眼,身穿黑色勁衣的少女映入眼簾,隨后便是同樣衣著的少年——正是王府庶出子女秦薇秦琮。
兩人一般高矮,雖是一胎雙生,卻并不相像,秦薇雖是女子,卻肖似父親,一雙劍眉,臉型方正,遠遠瞧著,颯爽利落,巾幗英姿。
秦琮更像他的生母蘭姨娘,五官柔和,清秀端正,帶著些許書卷之氣。
丫鬟們上前收拾桌子,桐月奉上茶點。
秦韶笑開:“薇兒,琮兒來了,快坐。”
秦薇與秦琮皆是一怔,暗道今日這太陽從東邊出來的不成?長姐怎地如此和藹可親?秦薇還下意識掐了下秦琮的胳膊,秦琮反應過來,用胳膊杵了杵秦薇,秦薇回神,兩人一道開口:“謝長姐。”
秦韶瞧著兩人的疏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前世因著父王納了蘭姨娘為妾,她心里一直過不去那道坎,即使兩人一直養在母妃身邊,也對他們不甚親近,但匈奴破府之時,卻是秦薇秦琮姐弟兩個在前突圍才將她這個病秧子送出了王府,沒想到兩人轉頭便去了陣前,與秦家軍一同戰死沙場,那一年,他們才十四歲。
今年,兩人不過十三歲而已。
秦琮雖年少,卻已然有一派芝蘭玉樹的公子之姿,但面對如此反常的長姐,秦琮有些無所適從,尷尬開口:“長姐今日好些了嗎?”
秦韶笑著開口道:“好多了,琮弟不必擔心。”
秦琮敗下陣來:“那就好那就好。”
秦薇被長姐“和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只好接過端月遞來的茶埋頭猛喝。
“小心燙!”
“啊!好燙!”
秦薇伸著舌頭,燙的都流了眼淚。
端月連忙倒了一杯溫水:“薇小姐,您喝口這個。”
秦薇接過,咕嘟咕嘟幾口下了肚,這才覺得舌頭好些。
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看我,浪費了長姐您這兒的好茶,真是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