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馨兒進了柳葉巷,身后跟著的幾位布衣漢子,才悄悄隱入人群,散去了。
她推開門,看到家中有些凌亂,眼睛一亮,快步進了屋內,果真見自家兄長背對著他,坐在正堂。
她喜道:“哥哥你回來了!”
胡生背影一頓,緩緩回過身來,胡馨兒驚呼一聲:“哥,你這是怎么了?!”
他雙頰深深凹陷,眼下也是掩藏不住的青黑,憔悴無比。仔細看去,胡生的身體還在微微痙攣,胡馨兒捂住嘴,不過十幾日不見,他哥哥怎么……怎么變成如此情形了?
她知道哥哥總是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可從未這樣過!
胡生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這幾日沒休息好而已。”
許久未曾開口,他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胡馨兒眼睛一下子紅了,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坐在椅子上的胡生微微蹙眉,胡馨兒見此,趕緊擦了擦眼淚,哥哥最不喜她這個樣子了。
她深呼一口氣,說道:“我……我去煮碗面。”
胡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瞧著胡馨兒的背影,一直緊攥著的手才松開來。
胡馨兒煮面的功夫,一輛馬車停到了胡家的門口。
馬車上下來一位管事樣的中年人——正是孟冬。
他直直進了院內,笑著向胡生打了個招呼:“胡護衛,近來可好?”
胡生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
孟冬倒也不生氣,自顧自地進了房內,坐在了胡生對面。
他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桌上:“這是小姐要我給你的,每月一顆,可壓制疼痛。”
胡生瞥了他一眼,孟冬也不再賣關子,說完了接下來的話:“但是每月十五月圓之時,那份疼痛將會是現在的三倍。”
他點了點桌子:“所以……吃不吃在你。”
胡生心下嗤笑一聲,伸手拿過瓷瓶,動作即使緩慢,卻也堅定地打開,倒出一顆咽了下去。孟冬暗道一聲好漢,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告辭。
孟冬剛剛出門,便碰到了端著面過來的胡馨兒,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碗差點飛了出去。
孟冬后退了兩步,連忙道:“在下是安王府的管事,奉小姐之命來探望胡護衛。”
胡馨兒低著頭,哦了兩聲,繞過孟冬進了門。
孟冬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回頭朝著胡生道:“胡護衛可是快好起來,不然等小姐急需人手的時候,你不在,就是大罪過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胡馨兒將面推到胡生面前,不知說些什么,只好想了個由頭。
“護衛?哥哥你做了護衛了?”
胡生拿起筷子,不在意地嗯了一聲。胡馨兒則是想起什么,自言自語道:“安王府的小姐,是姓秦吧?”
不知又想到了何處,她笑了笑:“怎么可能呢。”
胡生吃面的手一頓,但什么也沒說,咽下了口中有些滾燙的面。……
清明將至,安王妃沒了閑時,與蘭姨娘準備清明祭祖事宜,軍中也放了假期,各自回家掃墓祭祖,這就成了安王府中除了安王之外,都有事可做。
往年秦琮秦薇兩人會與下人一道修剪府中的柳樹,裁下的柳枝會分發到府中各處,做驅鬼辟邪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