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一邊聽著張居正的課,一邊抽空走神想了想最近發生的的這一系列事情。
“張先生,剛剛你所講的這一篇。朕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
“如果按照孟子說的,一國之君王治理國家,不應該思考怎樣才能對國家有利,而應該思考如何施仁義于天下。但是國若無利,那國何以存?”
萬歷等張居正講完,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想看看張居正怎么解答這個問題。
“皇上,要理解孟子的話,就要考慮到孟子當時說這個話所處的時代。孟子此處所說的利是指君王的私利。”
張居正在萬歷的教學上,一直主張不能死讀書,不能光看書面之意。而是要充分了解那些圣人當時是在什么環境以及情況下才說那樣的話。
萬歷覺得張居正在前一個問題上的解釋已經和那些腐儒的解釋有一些區別,但是好象感覺還有一些隱藏的話并沒有說出來。
于是萬歷就讓其他在文華殿里的講官都退走,只留下了張居正和自己的隨侍宦官。
“朕明白先生的心意,今天幫朕講解孟子的這一章,是想規勸朕不要沉迷于逐私利,不知可對?”
“皇上,這的確是臣的一片苦心。”
張居正很坦誠的答到,他的確是不希望看到萬歷對錢財一道過份的追求。
“榮寶齋的事,之前已經和先生說過了。先生應該指的是麗人坊吧?”萬歷接著問道。
“臣的確是不明白,麗人坊所造之物都是婦人閨閣所用之物,這于國于民有什么益處。另外還有那些勛貴們在積極籌措什么水泥廠......”
萬歷并沒有直接回答張居正的問題,而是反問張居正。
“朕想問問先生,大明立國以來,田畝正稅最高是多少?”
“皇上,據臣所知是三千九百多萬石,那是在永樂年間。”
”那現在全國的稅糧定額的總額是多少?”
“二千六百多萬石。”
張居正作為首輔,對于這些數據還是清楚的。但他也奇怪,今天萬歷為什么會問這些數據。
”據朕所知,現在大明的人口比永樂年間增長了近三倍,官員也增長了近五倍。現在只有這么多的稅收,那夠用嗎?能讓大明民富國強嗎?”
“先生推行考成法,就是把拖欠的稅糧收上來。這能解一時之急,但如果拖欠的稅糧收清了,以后定額的稅糧只有那么多。大明的人口越來越多,國家的開支也會越來越大,到時候錢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