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僅僅是這樣,讓井上惠目瞪口呆了還不夠。
那么接下來,他拿出來的東西,則是徹底擊垮了井上惠的防線。
——井上藤宮向某人借錢的債條。白紙黑字,條條框框。
伴隨著手機中錄的一條視屏,是藤宮卑微地請求著,述說著什么,在一群黑衣男子面前想要借到債款。
“你確定借給你錢的都是兄弟嗎?”白川問。
“我,我不知道。當時借來的錢還不夠,所以我不得以去找了極道上的人......”
藤宮死死地低了頭,拉住衣角。
“他們讓你說了什么?”白川急問。
“那些借了我很大一筆錢,而且沒要利息,只是讓我把借錢緣由完整講述出來。我當時以為是他們需要知道,沒管那么多,還覺得是好人......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這早就是蓄謀已定的陷阱。白川臉色垮下來。
拿出百萬円的欠條后,勞改頭不良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在藤宮家里翻翻踢踢,名曰收債,去找財物。
藤宮家的家具就那么簡單,一個陳舊破爛的木柜,也買不起保險箱什么的。所以勞改頭在最下面層輕易找到了,將抽屜拉開,一把將現金紙卷拿起。
這都是井上惠賴以生存的僅有保障,她慌了,但是顯然搶奪不多勞改頭,摔在地上,并劇烈地顫動起來,好不容易爬到一邊服下藥物,才停住顫抖。
勞改頭還不依不饒地徘徊在屋子里,見找不到更多的錢,這個時候回過頭來,看著地上無法反抗的井上惠,露出淫笑。
那個意思大概是,還不足的錢,用你的身子來抵。
“混賬!”井上藤宮忍不住面對視屏發出咆哮。
這個時候來了個電話,勞改頭接通后,不敢耽誤,便罵罵咧咧離開了門口,門板‘哐’一聲重重甩上。
屋子里余下僅有的井上惠,在地上目光呆滯地坐了很久,淚水嘩嘩流下來。
而后她扶著桌角站起身來,拿起抽屜里的跳繩,向房間里走去......她在抖,全身都在抖個不停,但這次似乎不是出于疾病。
到這個時候,真相已經顯而易見了。
一直以來,井上惠都是對于井上藤宮讀高中這事存疑的,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疑心愈發凝重。
而井上藤宮也是知道了老姐漸生疑心,所以才把白川叫過來誆她過去。
眼看井上惠就要相信他的話,可是不速之客的突然登門拜訪,戳斷了她的最后一絲希望。
誰也不知道藤宮會什么時候實行計劃的最后一步,把匯資當醫療費支付出去。而為了藤宮日后的生活,井上惠必須盡早斷了他的念想,她逼著自己下決心,不容拖延。所以,不得不跨出那一步......
“出來,王八蛋東西,你躲在哪里?出來!混賬!”
滿腔悲愴轉化為憤怒,藤宮止不住失聲高吼道。
他口中的人,無非是剛才出現在視頻里直接促成了井上惠死因的勞改頭不良。
“那個人不像是住荒川區的,而更像是在我們常活動的地點新宿區。如果是這樣,他現在會去......”
白川和藤宮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訝色。
“地鐵站!”
藤宮面色一沉,快步走到廚房里,拿出一把水果刀。
白川眼皮猛地一跳。
“等等,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