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看看他們送來的這些馬,不清楚是喂了什么刺激性草料,雖然現在表面上賣相尚可,但實際品質下乘,恐怕沒一匹良馬,用不了一段時間便會原形畢露。好馬都被其留下來了,這些多是下等馬,也就比駑馬強上一些。”
若是李興在此肯定要震驚該使者的博學多才。
這匹馬確實是服用了他特意“加料”后的草料,短時間內看起來猶如良馬一般,可一旦“斷料”時間長了,便會恢復原狀,甚至還會因為長時間的透支體能,病死大片。
“他竟然敢如此糊弄單于!”心腹頓時震驚道:“大人,那單于一旦怪罪下來,咱們怎么回復啊!”
“怪罪下來?怪罪什么?”
看著心腹一頭霧水的樣子,使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咱們現在把馬送到哪里?”
“彌加大人的部落啊。”
“送到那邊,然后呢?”
“然后?”
使者嘆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心腹:“已經十一月份了,現在雪不算太大,還能趕路。但等到了彌加部落后,咱總不能冒著大雪花上幾個月一路和彌加部落的人把這萬匹戰馬護送到王庭吧!”
心腹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
“這些馬自然是要留在彌加部落,咱們事急從權,須先盡早趕回去向單于大人復命。至于這些戰馬質量如何,還不是由著咱們說。到時候拿不出好馬,是他彌加的事,與我們無關。”使者眼中精光閃爍。
“可單于大人那般英明,萬一識破了此事……”
“檀石槐大人自然能夠識破此事,但他不會說破,更不會因此就怪罪于我。”
“哦?這又是為何?”心腹很好的充當了一個捧哏的角色。
“因為檀石槐大人對于彌加不滿已經很久了,其一直懷有異心,經常對于檀石槐大人的命令陽奉陰違。借此機會,檀石槐大人正好敲打敲打他。而且我們這么做,還能削弱彌加部的實力,到時李興再摻一手,那場面就更熱鬧了。”
“李興若僥幸獲勝,定然也是元氣大傷且其名不正言不順,檀石槐大人屆時輕易便可將之連人帶部落盡皆收服。而若是李興敗了,走投無路只能歸服于檀石槐大人,任憑驅使。無論其勝敗,最終得利的始終是單于大人。”使者將自己腹中韜略盡數道出,迎著心腹崇拜的目光,微微一笑。
作為檀石槐的使者,他也算是少有的聰慧之人,對于檀石槐的心思和草原上的局勢摸得一清二楚。
“大人真乃神人也!”
“你日后處事,也需得謹記。干咱這一行,貪不貪財不重要,貪多貪少也不重要,只要明白單于心意,認得清形勢,能夠把事辦漂亮,為單于分憂,自可屹立不倒。”
“大人有如此韜略遠謀,任區區使者之職,真是屈才了。檀石槐大人應當把大人奉為上賓才是。”心腹忍不住的感嘆道。
“使者之職有何不好?既清閑安全,又油水頗多。你跟著我去往哪個部落不是好酒好肉招待著?別看那些鮮卑大人一個個的大權在握,對我還不是要客客氣氣的。”使者洋洋自得道:“任憑草原風云變幻,與我等無關。咱們就舒舒服服的撈油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