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家仆奴隸,欺負欺負平民百姓還可以,真打起來,連數百邊軍都敵不過。
“麾下如此多的族眾,朝廷怎么會允許其盡數前來遼東?難道就不怕出事嗎?”苗勖語氣顫抖道。
他們不似公孫氏和田氏一般勢力強大,也就在遼東這地方還有些影響力,對于外面的消息并不靈通,只打聽到有新太守上任的部分消息。
便是李興的戰績,還是因為李鼠等人為了造勢,特意加強了宣傳,他們才能知曉。
“朝堂之上,楊司徒親自為其擔保,其畢竟出自隴西李氏。”田泓道,語氣之中百味陳雜,表情之中隱隱流露出一絲羨慕和悵然。
世家、豪紳,雖然相互并列,但彼此間的差距卻是如鴻溝一般。
他與公孫暉雖然在遼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是也只能窩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
在中原世家看來,根本就是一群化外之地的土包子。
田泓也曾去過中原,遭到了無數白眼,連中原寒門都看不起他們,只能與商賈為伍。
像是李興這般雖然立下大功,但是卻身攜“利器”的將領,按說即使不被剝奪“兵權”,也會遭到很大的限制。
但朝廷愣是讓其帶著數萬之眾前往遼東自行安居,并無任何限制之意。
這就是有靠山和沒靠山的的區別,隴西李氏的牌子雖然不硬,但畢竟也位于世家之林,有資格參與到朝堂爭斗之中。若是換作他們,怕是一兵一卒都休想帶走。
公孫暉雙手握緊,忍不住憤憤道:“朝廷不公,致使此子身攜重兵,若是讓之久居于遼東,怕是殺心自起,無有我等容身之地。”
“是啊,其手握重兵,恐是狼子野心之輩,將來必會擾亂遼東安寧,弄得民不聊生。”
“對,我等作為遼東之代表,必須得鉗制此賊,不能任其肆意妄為。”
六七人聞言跟著義憤填膺道。
這些人多是公孫氏的羽翼,他們平日囂張霸道慣了,根本受不了以后受人管轄的生活。
然而多數人卻安靜坐在原地,閉口不言,眼中滿是猶豫惶恐之色。
單獨一名太守前來,和一名手握重兵的太守前來,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前者雖然也能操控幾千邊軍,但這些邊軍多是遼東當地子弟,他們有很多辦法搶奪控制權。
而李興所帶的可是跟隨其從草原殺出來的族人,生死一體、水潑不進,根本不是他們能掌控的。
“父親,諸位叔父,韶以為現今商討如何應對新任的太守還為時過早。”
站在一旁一身白衣、氣質溫潤的田韶出列,對著田泓和眾人恭謹一拜。
公孫暉眼神掃過田泓,面露不滿之色。
然而田泓卻不制止,反而面帶微笑道:“韶兒,你素有急智,且先說來。”
“諸位叔父,李太守為陛下所親封遼東太守,掌握遼東軍事政務,其名正;戰績斐然,手握數千精銳,更有數萬族人追隨,其實厚;出身名門,忠孝仁義,名望布于四海,其勢大。名正、實厚、勢大,如此之人樹為強敵實屬不智。”
“且我等尚未知其為何人,草率便敵視于其有所不妥。不若先禮遇于其,設宴款之,察其心性、探其口風,再作論斷不遲。”
“屆時,若是探明其真的囂張跋扈,我等再商討對敵之法,亦不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