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薇跑進廁所,關上廁所里面的小門,一陣干嘔,忽然感覺到胸腔翻涌,“噗……”鼻子嘴巴鮮血直噴。
隨即,她貼著廁所的木門慢慢滑落,整個人連打電話的力氣都沒有。
未幾,胸腔感覺到輕松了一點,蘇明薇拿出手機,撥通蘇明瀾電話,“喂,我問你,爸的病……遺傳嗎?”
“姐你怎么了?你怎么聽上去很虛弱?”
“哦,我剛洗完衣服,累的,你先告訴我,爸的病遺傳嗎?”
“為什么這么問?”
蘇明薇無力地閉上眼睛,“蘇明瀾,我在問你話,你廢話怎么這么多?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嗎?問問問,問個屁。”
對方一陣沉默,隨機說道:“不遺傳。”然后掛斷電話。
蘇明薇呆愣許久,一直到嚴辰熙在外面喊她的名字,這才如夢初醒,掙扎著爬起來,在洗手臺上將自己收拾干凈,然后接了點水將馬桶上的血弄干凈,這才出去。
嚴辰熙一臉焦急,“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臉色這么差。”
一面說著,兩手扶著蘇明薇出了餐廳,然后驅車到市醫院。
其實她已經在懷疑,父親剛開始發病的時候也是流鼻血,家里人都以為是天氣干燥的緣故,他自己也沒當回事,再加上發病間隔的時間很長,流了幾天鼻血又隔了段時間才再開始流鼻血,反復了一年多,一直到暈倒被同事送醫院才確診。
而她卻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站不穩。
她……視線轉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下的人十分煩躁,不知不覺將臉貼在窗戶上,哈了一口氣,竟在窗戶上留下一片霧氣,視線有些模糊,這才驚覺不知何時落淚。
蘇明薇自認為是個十分皮實的人,以前不管工作多累,她都沒有怨言,甚至都沒感覺,還十分歡喜自己有一份高薪職業,就算被客戶涮,被頂頭上司罵個狗血淋頭,她都笑臉面對。
唯一害怕的事情只有父親突然撒手,留下母親一個人,所以她和弟弟一直傾其所有挽留。
直到此刻,她亦感覺自己或許得了和父親一樣的病,這么多年積壓的情緒在此刻猶如洪水決堤,卻連哀嚎都來不及,有的只是萬籟俱寂,一如死灰。
蘇明薇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年她都會自請加班,表面上看她是為了加班費,實際上她是不敢面對形容枯槁的父親。
那個畫面……
后背忽然多了一只溫熱的手,蘇明薇猛地一怔,旋即坐起來,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何時居然捂著臉趴在膝蓋上。
“我……”蘇明薇嘴唇很干,聲音十分沙啞,嚴辰熙撫過她的臉頰,“別擔心,你有我,什么都不用擔心。”
到了醫院,蘇明薇的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一樣,一步都挪不動,嚴辰熙直接將她橫抱著,進了電梯也不放。
好在這里是私家醫院,看病的人少,蘇明薇窘地將臉埋進他頸窩里。
……
“你的病發展的很快,盡快安排住院,”病房里只有蘇明薇和醫生兩個人,她堅持讓嚴辰熙在外面等著,雖然一開門,醫生就會將真相告訴他,可在這一刻,她不喜歡被嚴辰熙看到她的樣子。
醫生看了一眼蘇明薇,“按照檢查結果來看,這病不是自發的,而像是受到很強烈的輻射,冒昧的問一句,你從事什么職業?”
“我做服裝生意。”蘇明薇脫口而出。
醫生點頭,“那應該不是,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去過高輻射的地方,比如核電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