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楊玄琰已經整整待在書房里一天了。
楊夫人還有四個女兒都十分擔心和著急,等到深夜,楊夫人終于忍耐不住,不顧丈夫的責備,端著些吃食推門而入。
看著丈夫頗為頹廢的面容,楊夫人心疼道:“到底什么事讓你連飯都不吃,整整坐在書房一天了。快吃些東西吧!”
楊玄琰愁容滿面,看了眼托盤上的美食,搖了搖頭:“沒胃口,不想吃。”
“夫君!”
楊夫人稍稍蹲下身,抓著楊玄琰的手,關心道:“有些話妾身本不該問,但夫君這樣,妾身實在是有些擔心,夫君不如跟妾身說一說,總好過一個人憋在心里頭。”
楊玄琰這才一聲嘆息,道:“不瞞夫人,我這縣丞之職恐怕干不了多久了,咱們一家人恐怕很快就要返鄉歸家了。”
“夫君為何有此言啊?”楊夫人不解的問道。
楊玄琰解釋道:“那天為夫見劉縣令殺人,真如殺狗宰雞一般簡單,韓英在劉縣令面前甚至連雞狗都不如。縣丞乃縣令佐官,地位重要,劉宣必然以親信充之,我在這縣丞的位置上又能待多久?我今日思考良久,是不是主動棄官,免得惹上殺身之禍。”
“啊?難道劉縣令要殺夫君?”
楊夫人音調陡然升起,甚至還因恐懼而帶有顫音。
“夫人,禁聲!”
楊玄琰慌忙將夫人的嘴捂住,將中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楊夫人半天才緩過神來,拉著楊玄琰的手道:“那夫君趕緊棄官吧!不管怎樣,咱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這個縣丞之位不要也罷!”
“唉!”
楊玄琰長嘆一聲,卻是不在回答,而是站起身,面對著墻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君?”
楊夫人小心翼翼的詢問。
楊玄琰扭過身來,又嘆息一聲,這才向楊夫人解釋道:“夫人,你也知道為夫為了這個縣丞之位有多努力,成武縣因為匪徒肆虐,一般文士不愿意來此任職,這才讓為夫撿了個便宜。
咱們楊家在前朝曾擔任太尉、尚書、太守等等要職,等到嚴國覆滅前朝,楊家也隨之落寞,等到為夫這一代,竟只有為夫擔任這區區縣丞之位,何其悲哀,夫人,為夫一直想要重振家族威望,但如今卻要灰溜溜的辭職歸鄉,實在是不甘心啊!
但不走,又恐有殺身之禍,為夫今年已四十歲,可稱得上是老夫了,又能活幾年?恐怕歸鄉之后,再無起復的可能了!”
說罷,楊玄琰竟掩面而泣,楊夫人趕緊上前想要安慰,卻不料反被楊玄琰握住纖纖玉手。
楊玄琰眼圈微紅,最終還是道:“罷了,還是一家人的性命重要,夫人且去收拾行囊,我這就上書請辭。”
“夫君!”
楊夫人咬著嘴唇,久久望著楊玄琰,卻是不知在想什么。
這反而把楊玄琰弄糊涂了,“夫人,這是何意?”
楊夫人道:“妾身知夫君的心思,妾身有一計,也許能幫助夫君,卻是不知道夫君同不同意?”
“是何計策?”
楊玄琰忙起身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