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百姓目不識丁,無法書寫投訴狀。
桑弘羊及時調出數十名太學學子在未央宮門外設置長案,命他們書寫百姓的投訴。
一時間,排隊等待投訴的百姓竟然達五千人。
桑弘羊站在城樓上,望著廣場上正在排隊的人們,嘆口氣,“沒想到江充之流的罪責竟然是罄竹難書啊!”
金日磾則瞇眼笑道:“桑大人相信昨日的巨響是天雷嗎?”
桑弘羊一聽這話,立馬扭頭凝眉瞧著他,“金大人此話怎講?”
“我查過現場,竟然發現現場有股濃重的異味,還發現了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硝粉。”
桑弘羊一聽,馬上覺得事情有蹊蹺了。
“金大人的意思是說此事是人為?”
“我不敢斷定,但在城墻附近的小閣樓里發現了一只廢棄的巨大銅鑼,敲擊后發出的聲音竟然很像是雷聲。”
“哦?”桑弘羊低沉不語。
在他心中,他希望這不管是不是人為,一定要做成天雷責罰,趁著這個機會把江充徹底搬倒。
“桑大人可查到了當夜是誰這樣做的嗎?”
“有人發現了皇曾孫曾經溜進那個小閣樓。”
“劉病已?”桑弘羊突然意識到,論動機和智慧,他的嫌疑最大。
反詩案差點兒害了他的性命,他怎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這么快反擊了。
桑弘羊心中好笑。
他覺得劉病已比起太子劉據來,聰慧多了。
他這個小子知道隱忍,更知道如何對敵人打擊報復。
想到這里,桑弘羊覺得劉病已將來一定是成就大事之人。
心中不免無比舒坦起來。
“桑大人查無實據啊,那巨響分明是天雷,人為如何能辦到?”
金日磾瞧著桑弘羊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只是根據現場的一些痕跡初步推斷。正如桑大人所說的,就算抓到了兇手,那個巨響如何解釋?”
桑弘羊一聽金日磾做了妥協讓步,進而再次強調一句:“如今,滿朝文武和普天下百姓的公敵是江充和齊王,金大人要識時務啊!要知道順水者行萬里,逆水者寸步難行。”
面對桑弘羊的言語敲打,金日磾微微一笑,“我當然懂得,你看這下面的人,如果誰替江充喊一聲冤枉,還不得被這些人踩踏成肉泥!”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杰!”桑弘羊拍著金日磾的手背,瞇眼笑道。
掖廷宮,劉病已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整理著筆記。
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讓人有點兒慵懶。
但劉病已卻不敢耽擱絲毫。
倪寬考慮到劉病已的時間緊張,便讓他在家中集中突擊兩日,圈出不明白之處,等到第三日到學堂后,再一一進行講解。
“哈哈!江充這個大壞蛋終于也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了!”郭福和郭祿中午課間回來,準備吃午飯。
掖廷宮內的人們在劉病已的倡導下已經養成了吃午飯的習慣。
日中時辰,也就是上午十一點鐘左右,掖廷宮廚房內便開始燒火做飯。
一股濃密的飯菜香氣便縈繞在整個掖廷宮內。
“剛才路上碰見劉舜了,這個小子竟然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郭祿端起一本石桌上的竹簡邊看邊說到。
“他口口聲聲說江充是他的亞父,以前沒少仗著那個惡魔干壞事兒,江充被打倒,順帶著劉舜也遭到了學子們的排擠。他心里當然不好受了!”郭福洋洋得意,笑著望著挨著宮墻處的一個柿子樹。
那上面還零星掛著幾顆紅彤彤的柿子,在藍天下格外地醒目。
“病哥兒,您說老天爺真的開眼了嗎?那天雷果真是來劈小人的?”郭福問到。
劉病已收拾書簡,隨口應到:“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旦報應,天打五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