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憤,一個個如同憤怒的老虎,對跪在人群中間的肥壯黑毛男子怒吼到。
人人舉起的農具上閃閃星光,似乎要大開殺戒了。
“諸位爺,我說!我說!”肥壯黑毛男子嚇得癱軟在地上,流著淚說到:“至今已經賣了三七二百一十人。”
“打死……打死了七十八人!”
“虎二他們眾兄弟的折損也算在了里面。”
黑毛男子說完,立馬就焉了,蹲在地上垂下了頭。
“你胡說!人數肯定還多!”劉病已語氣堅定地質問到。
“小的不敢撒謊!”
“那么,這些數你如何記得這般清楚,莫不是誆騙于我等眾人!”
“非是我誆騙,這些數目都有記錄,販賣的人數和打死的人數,我們都會一一記下,因為要靠這記錄好跟昔陽家領賞錢。賬本兒就在窩棚里的一個石窩里。”
劉病已朝著狗三兒一使眼色,狗三兒立馬會意,帶著兩個人便奔向胡同里的大院子。
“找到了!”狗三將一個竹簡遞給劉病已。劉病已翻開看了,登時氣得砸在了肥壯男子臉上。
“天殺的!”劉病已氣得暴跳如雷,“你將這些婦孺和兒童全都販賣給了山賊,他們還能有活路嗎!”
劉病已這般怒吼,眾人這才明白失蹤的人的悲慘下落。人群里有不少是這些失蹤了人的親人,立馬就攥足了勁頭,要將這肥壯男子一棍拍死。
“打死他!”
“打死他!”
“替我妹子償命!”
……
當群情憤怒的時候,劉病已喝止住大伙兒,說了聲:“將他綁了!”
上來幾個小伙子拿著繩子就把胖子從地上拽了起來。
劉病已一指地上的碗,“把這僅剩的肉湯全喂了他,別浪費了這么有營養的好東西!”
肥壯男子一聽要被喂毒藥,嚇得渾身癱軟,口吐白沫。
這倒讓人省了心,有人過來,將他七捆八捆,束在粗粗的樹干上,之后就有人將一碗瘋狗湯全都給他喂了下去。
“都散了吧!他這瘋狗病是會傳染人的!”劉病已這話確實嚇退了眾人。
而在最后,劉病已安排人打掃這些死掉的惡棍。
至于如何處置他們,是活埋還是焚燒,劉病已管不得那么多,任由流民自行處理。
戰斗后的城堡里,再次安靜下來。
圓圓月輪高懸天空,長夜漫漫凄涼奔來。
劉病已舉頭望月,心中突發無限惆悵的感慨:這樣下去終究不是法兒,得想辦法好好謀劃一下這些流民的出路了。
“啊——”一聲嘶吼劃破了夜空。
有人大叫一聲:“瘋了!他果真瘋了!快來看呢!”
一些好看熱鬧的流民遠遠地蹲在墻角看那個被束縛在樹干上的肥壯男子,張著大嘴想咬什么東西咬不得,干脆伸出自己的舌頭,“噗嗤”,鮮血迸濺而出……
除了靜靜地觀望這一驚心動魄的流民們,不遠處的高樹上,有一人躲在黑暗中,臉部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便縱身飛下,之后朝著一個角門奔去。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閣樓之上,一人魏然站立,一手擲著筆,一手捏著竹簡,借著月光,迅疾地在竹簡上面寫寫畫畫。
等最后一筆書寫完畢,他將毛筆卷在竹簡里,又將竹簡隨手一攥,便揣進了懷里。隨后,一轉身,幾下便踩著瓦片兒朝長安方向飛奔而去。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本來捆束在樹干上的肥胖男子便不知下落。
繩索、血跡,連帶昨日的打斗痕跡統統不見了蹤影。如果不親歷這一切,想必沒人知道昨夜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憤恨曾經升騰在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