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才不怕她呢,淋著雨就沖了過去,季知歡帶著她推開了原本自己居住的小矮房里。
阿音心里詫異,這女人嫁進來之后,不是死都不準他們進這個房間么?
好幾次阿清偷偷溜達進來,差點被她打個半死,這次怎么那么放心讓她跟著?
“你力氣大,幫忙把這口箱子挪過去。”季知歡從床板底下拖出一口描了鴛鴦合歡的箱子。
“你怎么突然動你的嫁妝了?”阿音直言不諱。
“里面是干凈的被褥,把你爹洗刷干凈了讓他睡里頭。”
“……”阿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毛病了。
該不會她在門口摔了一跤直接摔傻了吧!?她不是恨不得爹死么,還老咒他們三個是拖油瓶。
“幫不幫?不幫我自己挪過去。”季知歡見她不動,剛想自己提,阿音幾步過來幫忙拉著拉環。
嘿,這小丫頭還真不愧是天生神力,一個大人都吃力的木箱子,她輕輕松松,現在才五歲呢。
有箱子擋著雨水,里面的被褥倒是還干爽,季知歡讓阿音幫忙架著點裴淵,自己爬到了床板上,把那臟臭不堪的被褥給全部扯了下來。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那被褥怎么還會動彈。
季知歡拉住被套,往兩邊用力一扯,竟是從那發黑的棉絮里,蹦跶出了不少吃得滾圓肥胖的血蛭。
阿音就算比尋常孩子老成,也還是嚇了一跳,“這是什么東西。”
季知歡一腳下去踩死了一個,瞬間血漿涌出,全是黑血。
季知歡倒抽一口涼氣,沉聲道:“這是專門吸人血的血蛭,但又不是單純的血蛭,它們有劇毒。”
看來這書里的情況比自己想得還要復雜,裴淵能撐到三個月后再死,可見生命力之強大。
阿音臉色頓時煞白,“怎么會有這種吸血蟲子,晚上我們三個也是跟爹爹一起睡的啊,沒有感覺被蟲子咬啊。”
季知歡抬眸,“因為這血蛭經過飼養,以毒為引,只會讓你爹身上的毒性一日比一日增強,陷入永遠的沉睡之中,消耗掉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你們三個小豆芽還不值得那人廢心思。”
阿音心里害怕,面上強裝鎮定,“那我們怎么辦,你現在得意了!知道我爹爹遭遇不測,你是不是又想跑路了!”
季知歡瞥了她一眼,“別有事沒事大呼小叫的,我沒耳聾,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爹活著,那人還會稍微忌憚幾分,你爹死了,咱們誰也逃不掉。”
阿音一雙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你知道害我爹爹的人是誰?”
“不知道。”她也沒看到那么后面,只看到女主怎么一路過關斬將從一個庶女變成了當朝皇后,匡扶二皇子登上帝位。
不過嘛,也不難猜,裴淵還有心腹手下,包括鐵甲軍那么多將士還在等著主帥回歸。
對方沒一口氣宰了他,也許是裴淵在民間的聲望太高,若突然無故英年早逝,豈不是惹人猜忌?
像這樣慢刀子磨肉,一邊讓他昏迷不醒,一邊慢慢架空他在軍隊的聲勢,豈不是一舉兩得。
所以裴淵不能死,還得好好活著,重新站起來,只有裴淵活的久,她才能一直平安。
季知歡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