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父休妻!?
這絕無僅有的事情啊,唐國公也沒碰過這事,有些詫異道:“你是說上陽郡主?”
當年上陽郡主謝瓊芳癡戀信武侯裴戈,鬧得那是滿城風雨,最終皇家賜婚才嫁給了裴戈,婚后二人育有一子,便是裴淵,也算是一段佳話。
只是裴戈在裴淵很小的時候就戰死沙場了,留下上陽郡主獨自撫養孩子。
按理來說,這樣為裴家守節,撫養孩子長大的忠節烈婦,怎可休了呢?這簡直是不忠不義啊。
百姓們都傻了。
裴淵面不改色的從袖口拿出了早就草擬好的休書,“謝瓊芳迫害親兒,這些年信武侯府的家底掏空,搬去娘家,殘害我鐵甲軍,為父親,我不能留下這個女人糟蹋他的名聲,為人子,我自問孝順勤勉,卻得了她一碗西域赤毒,這次我能站在這,只是我幸運遇到了歡歡,這樣的母親,裴淵不敢要,信武侯府也不該有這樣的主母。”
眾人嘩然,謝赟也是瞪大了眼睛。
裴淵都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姑姑居然露出了馬腳?
“戰神是被人下毒的?還是上陽郡主?”
“這樣惡毒的女人也配當娘?!”
季知歡對于裴淵的任何決定,都表示支持,她也開口道:“裴淵的確中了赤毒,我還有人證,正是西域毒門的人親自證實。”
季知歡說到這,轉頭看著底下的百姓們道:“你們的戰神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回朝后,卻遭奸人所害,他沒有在別莊好好休養,他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偏僻山村里,茅草房,漏風漏雨,為了不讓他活下去,棉被被褥里頭都藏了血蛭。”
“他之前并非你們看到的這般強悍,瘦到面色蒼白,連喝粥都艱難,他不是神,在戰場上躲得了敵人的刀槍劍戟,卻躲不了親人的陰謀算計,母慈子孝,母不慈子何來孝?”
她的聲音很平淡,只是在陳述事實,可是每個人仿佛都從那語境里,想到了他們的大英雄,為他們遮風擋雨,贏得了勝利和太平日子的將軍。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里,灰敗而死。
他才二十出頭,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已經有百姓激動道:“唐國公,請答應裴將軍!”
不管陛下是否收回了鐵甲軍,在他們心中,只認裴淵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只有他才配叫戰神。
裴淵聽著季知歡的一字一句,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心中仿佛被什么充盈了一般,再也放不下別人了。
既然他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把家丑說出來,就做好了決裂的準備。
裴淵將一沓關于謝家的罪狀遞給了唐國公。
“這些謝家多年來對鐵甲軍泄露軍情,擾亂輜重護送,打亂防備圖的罪證,還有謝瓊芳與謝家人沆瀣一氣,拿走信武侯府東西的證明,請唐國公秉公執法,別寒了我父親的心。”
這些東西,裴淵早就讓疏影他們給送來了。
謝瓊芳那瘋女人,一輩子想霸著父親,那他就讓她從失去父親開始。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謝瓊芳所生,他自己會去查清楚。
但裴淵心里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是她的孩子,從她下毒那一刻,也不會再是他的母親。
唐國公是知道謝瓊芳這個人的脾性的,何況這是人家家務事,裴淵不找他,也能找裴家的族老,他身為信武侯的嫡子,有資格代替父親休了謝瓊芳。
至于謝家這些年的惡行,那就涉及律法了。
唐國公責無旁貸,“好,我這就為你寫下休書,再幫你去大理寺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