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貴妃十分懂得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只是提了兩句謝煬的好,這才把話題轉到了太上皇身上。
“說起來,臣妾給父皇做得護膝,不知道他收到沒有。”
太上皇自打去了清靈山,就沒打算回來,皇上倒不是很介意,可他怕天下人非議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孝順。
給他在史書上添一筆。
所以每個月兩封的信函,還是得送過去,再時不時派人表示憂心。
之前太上皇也會回一個滾字給他,現在怎么連信都不回了。
謝禎心里犯嘀咕,也沒搭話,等身邊的內侍總管蔣徳急匆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后,謝禎才一拍桌道:“怎么現在才回稟。”
韓貴妃嚇了一跳,卻見謝禎已經起身往外走了。
“陛下,是發生什么事了么。”
謝禎沒好氣道:“裴淵回來了。”
隨后,人已經匆匆離開了承乾宮。
韓貴妃愣愣站在原地,裴淵?他怎么還能回來?!
外頭此刻下了小雨,謝禎走在廊檐下,“快點讓人去召裴淵入宮,該怎么做你應該清楚。”
蔣徳欲言又止,“奴才在聽說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讓人去了,這……勇冠侯他離開了永安堂之后,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什么叫不知道去哪了?”
蔣徳也是無奈,“信武侯府已經去問過了,上陽郡主前幾天出城祈福去了,也不在府上,勇冠侯府還是那幾個府兵,沒有人。”
謝禎心里一沉,他手撫著欄桿,“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
要是裴淵回京,他這個當皇帝的卻見不到人,百姓們該怎么議論他想都想得到!
裴淵,看來你是故意跟朕玩把戲。
幾乎全城的人都在秘密尋找裴淵,而兩個當事人此刻已經到了京城西北角的興達巷。
這里住的人都是三教九流,還沒出馬車,便能聞到濃郁的臭味,外頭有孩子跟男人打罵的聲音。
路也不甚平整,坑坑洼洼的道路此刻聚集了小水洼。
戰影停了下來,前頭的路太窄,馬車已經走不進去了。
正在抓孩子回家的婦人抬起眼,便看到馬車上下來一位眉眼如畫的年輕男人,他的氣質與這破敗的小巷子格格不入,干凈的靴子幾乎都沾了水,他撐開油紙傘,伸手溫和的牽引出了一位清冷絕艷的姑娘。
婦人呆呆看著他們,嚇得躲回了巷子里,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來這的。
皇城底下的百姓,更明白稍有不慎遇到大人物就倒霉的下場。
季知歡看著蜿蜒的水路,微微蹙眉。
裴淵一直伸著手,等她將手放入他掌心的時候,下意識得緊了緊。
她的手又小又軟,上頭有一層薄繭,裴淵有些舍不得放開。
“卓群的家就在前頭吧。”季知歡問道。
本來該回太上皇說的宅院休息了,裴淵又提起卓群母親也生了嚴重的病,季知歡便過來看看。
她嘆了口氣,她討厭下雨天,濕漉漉的,古代的路就更別提了。
裴淵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我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