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來站在太上皇身后,遞過帕子,太上皇搖了搖頭。
阿辭沒有說別的話,也許所有的心里話,都已經默默告訴了爹娘。
裴淵拍了拍他的肩膀,“爹永遠都在。”
阿辭扭頭看著他,“還有娘。”
“嗯,對,兩個爹娘,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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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離茶樹鎮不遠處的郊外,皇帝的儀仗暫且征用了附近居民的莊子。
受寵的妃嬪自然能有屋宅居住,里頭由宮人打掃,全部了地毯,掛上幔帳、熏了熏香,而那些后宮多年未見圣顏的,自然只能在外頭的營帳內。
素心從帳篷內端著水盆出來的時候,迎面就撞到了領著宮人前來的韓貴妃。
素心面上閃過厭惡,卻不得不行禮。
韓貴妃輕蔑一笑,“皇后娘娘許久未曾出宮,身體沒有大礙吧,本宮來看看她。”
素心面無表情道:“不勞貴妃操心,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韓貴妃扶了扶鬢邊的珍珠墜,眸光閃過冷厲,“好不好的,本宮得親自看了才知道,順才。”
“是。”
素心臉色一變,“貴妃娘娘,皇后娘娘要休息了。”
順才一把將素心推開,直接掀開了帳簾,請韓貴妃入內。
看著里面那窮酸的擺設,韓貴妃冷笑連連,繞過了屏風看到了那身穿素衣,身型單薄的女人,更是得意非凡。
想當年初初入宮,她還得跪在這女人面前請安,如今還不是將她從鳳位上拉了下來?
皇后這實在簡陋,也沒多余的椅子給她坐,韓貴妃就只能站著。
可是那跪在佛像面前的女人緊閉雙眼,脊梁挺直,氣勢不減當年,絲毫沒有因為粗布衣衫不施妝容而顯得頹喪。
韓貴妃本來是刻意挑今日來炫耀的,可是看著這樣的皇后,莫名其妙心氣就不順了。
她開口道:“今兒是什么日子,皇后娘娘可還記得?不過皇上如今正要去接太上皇,娘娘在這為罪人祈福,擔心觸怒了皇上,讓九泉之下的人在閻王殿都不安寧啊。”
韓貴妃說完,皇后繼續轉動佛珠,嘴里念著佛經,愣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花瓶,一個擺件。
韓貴妃額頭青筋跳了跳,順才笑瞇瞇道:“娘娘,您的福氣在后頭呢,跟這種不祥之人有什么好說的。”
素心一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立刻呵斥道:“大膽,你怎敢對皇后娘娘如此無禮。”
順才才沒把她放在眼里,繼續對韓貴妃道:“娘娘您看,這身邊的素心姑姑,如今去了那冷宮,再出來連規矩都不講了。”
“算了,要不是這次要去迎接太上皇,這樣的罪人哪里還能再出來,好在東宮都死絕了,本宮也不必擔心有人造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