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等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嘖了一聲,再看第二張紙,“看什么看,嘖什么嘖?”
當即大家都覺得背后有鬼在跟似得,嚇得手一抖,“這……這不會真的是太上皇吧。”
韓相將第四張紙打開,臉色瞬間一黑,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我不是太上皇你是?”
“還不給朕跪下聽旨!”
這語氣,這態度,可不就是太上皇?
韓相他們不情不愿的跪了下來,江縣令將盒子接過,笑瞇瞇道:“你看你們這,好好的行什么大禮啊這。”
韓相等人在心里罵娘,有生之年還得跪個縣官,倒是讓這犄角旮旯里出來的玩意尾巴翹上天去了。
江縣令那叫一個志得意滿啊,回去不得跟夫人吹上個三五十年這事情就過不去了。
韓相皮笑肉不笑道:“江縣令,太上皇還有什么話,你也一并說了吧。”
江縣令佯裝驚訝道:“還真的被您給猜中了呢,只是這下官也不好說啊,韓相您要不自己瞅瞅?”
韓相滿臉狐疑,尋思著太上皇還能說什么,只見上面寫著:讓謝禎這個不孝子滾下來接旨!
韓相手一抖,眼皮跳了兩下,趕緊起身,親自去請謝禎。
謝禎這邊也在等著,他總感覺那信,跟太上皇本人是沒什么關系的,等韓相一靠近,謝禎就冷哼一聲道:“如何,是不是假冒的?朕就知道……”
韓相鞠躬行禮,“陛下,下車接旨吧,的確是太上皇親筆。”
謝禎話還沒說完直接噎住,“你看清楚了么?”
韓相無奈,“臣怎么會在這上面馬虎大意呢。”
謝禎抹了一把臉,心里想罵人,又看了眼正在記錄他一言一行的起居郎,面上擠出笑容,“原來真的是父皇的旨意,如此甚好,待朕下車。”
韓相無奈,陪在了謝禎身邊,謝禎下車的時候還掃了一眼跪在那的皇后,只見她依舊是穿著粗布陋服,頭上并無任何首飾,素得跟個出家人一般。
謝禎蹙眉道:“你穿成這樣?是打算讓全天下的人嗤笑朕的皇后連好衣裳都穿不得了?”
皇后不卑不亢,“陛下此言差矣,臣妾所穿,乃平民百姓尋常的衣料,百姓穿得,臣妾如何穿不得?居安思危,臣妾只是想以身作則,告誡后宮妃嬪,節約開支,多為朝廷省下銀錢來,或救濟災民,或用于修建朝廷利民功臣。”
謝禎剛想罵她巧舌如簧!
唐國公立刻感佩道:“皇后賢德,乃大晉之福,乃黎民蒼生之福啊。”
唐國公這么一說,后頭附和的臣子自然是比比皆是,他們哪知道皇后突然復辟是太上皇的手筆,加上唐國公相助坑了韓貴妃跟皇帝一把,還以為東宮這一脈又起來了呢。
謝禎額頭上的青筋猛跳,皇后已經自顧自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皇上,莫要讓父皇久等了。”
謝禎咬牙切齒,“那是自然。”
他大步流星朝前走去,死死盯著站在那的江縣令,蔣徳跟在后面屁顛顛拿了蒲團,江縣令趕緊道:“哎,使不得,這迎接太上皇圣旨,乃是代表陛下的孝子之心,像天下臣民做個表率,哪能加蒲團呢。”
蔣徳看了一眼這沙地上的碎石頭粒,這陛下要是跪下去,那膝蓋能受得了?!
謝禎擺手,看了一眼在后面眼巴巴盯著自己的沈常山,仿佛他要是敢跪那上面,他立刻能跪下嚎啕大哭,撞了茶樹鎮的牌坊死諫。
“不懂事,朕要拜得是父皇,難不成還怕苦么!”
謝禎說完,率先在前頭跪了下來,江縣令一臉滿足,心里落下淚來,列祖列宗啊,你們可瞧見了!我出息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