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緊握韁繩,從疏影手中接過一沓一沓的罪證,“陛下是不是想問,鐵甲軍哪來這么大的底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誅殺朝廷命官,割其頭顱,今日裴淵就來回答你。”
“四大軍閥,里通外敵,運送鐵礦于吐谷渾,聯合匪幫,作奸犯科,謀殺朝廷命官,順他四大軍閥者昌,逆他者亡,暗害我鐵甲軍精銳三千兄弟,為控制鐵甲軍,從留在西北的軍眷入手,以誘騙下藥的方式,將她們送往京城、江南各地。
如此門第,不滅滿門,何以震天下!將來又有何大晉男兒敢站出來,守衛疆土!?”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死都沒想到,這些女人竟然是鐵甲軍的軍眷!
這他娘的是瘋了不成,守衛家國是每個人的責任,可若是參軍,舍生忘死,連家人都沒被人妥善安置,反倒被拐被賣!那這國還守個屁,那這君,誰愛忠誰忠去。
謝禎臉色瞬間慘白,他命令燕家想辦法將鐵甲軍弄回來。
可沒想到這混賬東西是用這種方式!
還有里通外敵又是怎么回事!?
裴淵將手上的罪證人證都帶來了,唐國公率先接過那些信件,賬本,看得他也是怒火中燒。
唐國公看完后,由官員們互相傳遞。
鐵甲軍將他們團團圍在一起,每個人的眼里都能冒出火星子來。
剛才還大喊冤屈的四大軍閥女眷,現在只能縮在那嚶嚶哭泣。
沉默在周遭蔓延。
不知道是誰先說了第一句,后面越來越多的人跟了上來。
“殺!”
“殺!”
“殺!”
殺他們滿門,滅九族,不然不足以平息將士們的怒火!
謝禎被這氣勢逼退了兩步,“裴淵,此事不可匆匆定案。”
“陛下只說,下不下旨即刻,裴淵自有決斷。”
這是第一次,謝禎從裴淵的眼里,看到了殺意,那是一種,只要他敢說,四大軍閥這件事有貓膩,他就能立刻弒君的殺意。
鐵甲軍是裴淵的逆鱗,他們的妻女,亦是他的親人。
跟著他一日,他就不該讓他們受這樣的委屈。
“滅九族!徹查與其相關的官員!”花香香大聲喊了一句,“漕幫攔截了另一批軍眷,她們從西北到江南,一路暢通無阻,是誰在背后給他們行的方便,皇上,你今日想包庇他們,難道就沒想過,這些人他日若要對您不利,您連發生了什么事,都未必知道!您不怕么?”
“你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漕幫幫主花紹宗的女兒是也,這些山匪正是四大軍閥的爪牙,他們名義上是剿匪,實則將這些人收為己用,方便行事!為了將這些軍眷們順利帶走,他們甚至還要抓了我去威脅我爹!我雖是一介平民百姓,但有句話我也是懂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相信諸位大人書讀得比我多,見識也比我多,總該知道這個道理!”
漕幫的面子誰敢不給,除非就是不想讓這天下太平了。
連謝禎也是聽過花紹宗的名號的,當年封侯都不稀罕的人。
鐵甲軍們已經沒了耐心,步步緊逼,包圍圈越來越小。
唐國公當機立斷下跪,“陛下,如今鐵證如山,遵從民意吧。”
沈常山早就氣得吹胡子瞪眼,“請徹查鐵甲軍軍眷一案!”
“請還鐵甲軍一個公道!”
剩下的官員還能如何,自然是冒死勸諫,這謝禎再這么稀里糊涂下去,全部人都得跟他在這陪葬,當裴淵不敢不成,這些禁衛軍頂個什么用?他真的要殺謝禎,殺完了就有現成的兒子登基,那還是謝家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