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容說了很多。
有關于他自己的，也有關于他師傅的。
不知道為什么，臨死之前他的傾訴欲暴增，很多事情，幾乎不用楊帆開口詢問，他自己就一股子地全都給倒了出來。
“我膝下有五男二女，老大狂躁，老二陰沉，老三溫柔乖巧……”
“我師傅門下有十二親傳弟子，我是最后一個小徒弟，那個頭光，就是慘死在那只黑猩猩手中的候季明，是老三……”
“我師傅噬魂魔帝申屠俊風，是個美男子，哪怕已經三百多歲，依然年輕俊秀，堪稱是聯邦十大議員中的長得最俊美的那一個……”
“師傅的修為極高，帝級巔峰啊，距離皇級只有一步遙，而這一步，似乎卻成了天塹，師傅怎么也跨不過……”
“……我白嘉容這一生，做惡無數，但是同樣也斬妖無數，死在我手中的獸王沒有十只也人八只，全是偷偷下的黑手，為的就是它們的王級精血、妖核，還有神魂本源……”
“不要覺得只有你才是煉魂師，聯邦中的煉魂師雖然不多，可是中心城內隨便也能找出十個八個，為了能夠煉制煉魂金丹，其實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獵殺著妖族中獸王……”
“所謂的皇者之約，就跟聯邦現在的律法一樣，只是為了約束那些有賊心沒賊膽的普通王者，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王級妖獸又怎么樣，該殺還是一樣會殺！”
“只是，那些煉魂師全都是廢物，我只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子女求幾粒高品煉魂丹而已，結果，妖王、獸王偷偷地獵殺了一大堆，獸魂給他們提供了無數，結果呢，特么煉出來的全是一些五品、六品的煉魂丹，七品、八品的一粒沒見，更不說是什么煉魂金丹了……”
“……”
白嘉容像是個話嘮一樣啰哩啰嗦的說了一大堆，桌前的一壺熱茶都喝光了，也沒見他想停下來。
而楊帆，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觀眾與聽眾，從始至終都靜靜地坐在一邊，手捧著一杯香銘，看似認真而仔細地聆聽著白嘉容人生之中最后一定的暢快宣泄。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白嘉容從自己的家庭子女，絮叨到了聯邦人族的生存之艱，最后突然抬頭看向楊帆：“人族生存不易，每一個同胞都應守望相助，每一個王級與王級巔峰都是整個聯邦人族最稀有也珍貴寶貴的財富！”
“楊帆小友，你真的忍心看到人族中的一位王級巔峰就此悄無聲息地殞落于此嗎？”
“其實咱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說白了，就是一個誤會罷了，說開了，挑明了，還是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對不對？”
“不如你現在就稍稍地抬抬手，給老夫留一條生路，如何？”
楊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家伙果然還是沒有看透生死，直到現在竟然還想要求活。
不過，這也并不奇怪，求生，對于任何一種生物來說，都是一種本能，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甘愿放棄自己的生命。
身隱絕境，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求存機會，也會有人想要將之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