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這封未拆的信件,顯然就是這樣被直接放在此處的。
喬秉淵伸手拿起那份被壓在累累信件中,已經有些發皺的信。
那信只有喬秉淵的署名,而且也并不厚重,字跡銀鉤鐵畫,與當初仙云閣牌匾上的字跡十分相似。
而且這字跡,喬秉淵也曾用過,就是在喬軍缺糧,無奈之下借糧之時。喬秉淵曾用這字跡寫過一封借糧信,而那封信發出去不久,喬軍的糧草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故而如今再次看到這字跡,就連喬秉淵自己都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可很快,他就了然了。
連日來一直郁悶的心情,因著這封信的到來也多少有了些宣泄的出口。
那信件寫的寥寥幾筆,落款卻沒有署名,可單憑這幾筆,也已經足夠。
喬秉淵看罷,便將信放在桌上的燭火上引燃了,唇角卻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前段日子,因為自己急需要解毒,去救蘇九娘,所以給那人帶了口信去,這才得到了解藥。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仍舊如此把這字跡的主人放在心上,直到現在,寫起這字跡來,也如自己的字跡一般熟悉,銀鉤鐵畫,毫無違和感。
穆王固然十分強悍,蘇九娘身上的毒也的確十分難辦,可喬秉淵卻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即便他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再見到蘇九娘,他也定不能讓她再受穆王牽制,生活的如此受累。
此事單憑他自己,自然是很難辦到,可若是有了那人的幫助,對付穆王,就容易多了。
喬秉淵心中終于有所疏解,整個人的狀態也好了很多,。
他習慣性的伸手拉開桌案旁的箱匣,一個十分小巧的木盒安靜的躺在箱匣之中。
輕輕打開,點滴血紅色,便躍然映入眼簾。
可喬秉淵卻在看到這木盒中的東西時,一直歪躺的身子猛的從木椅上挺直了起來。
此時,在木盒之中的赫然是兩顆血玉耳珠,那招搖山血玉在瑩瑩燭光下,閃爍著流光溢彩的光芒,紅的似血,卻又燦若朝霞。
其上,雕梁畫棟,秀美如畫。
喬秉淵呆滯了瞬間,大手迅速將那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耳珠拿在了手里。
他的指腹摩挲過那耳珠的側邊,一段刻得十分清淺且極小的字帶來的特殊觸感,讓喬秉淵終于確定,這確實是他曾經親手雕刻送給蘇九娘的那對。
之前,不知為何,其中一只耳珠突然隨著那人的信件到了他的手里,他就一直將那只耳珠放在木盒之中。
而如今,這兩只耳珠卻終于再次湊到了一起。
然而,喬秉淵卻再也笑不出來,瘦到深陷的眼角,眨眼間便是一片濕潤。
只因他單單摸索一遍便知道,那行小字還是被她發現了,而且小字之下,還被人多加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