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安流云打開了盒子。
有前面的鋪墊,安流云心中也莫名有些期待,然而盒子打開,里面只有一盞油燈。
他呼吸瞬間一頓,眸光下沉。
一側的付寧思也愣住了,盒子里的東西被掉包了吧?
她和兩個孩子的禮物都那樣用心,陛下怎么會收到這種東西,一定是被調換了。
“芃芃,你是不是拿錯東西了?”有了這個想法,付寧思立刻問蘇白。
蘇白掃了一眼油燈,微笑搖頭,“娘娘,我沒拿錯。”
“那這燈有何含義?”付寧思想到她懷中的牡丹花,堅信蘇白如果沒拿錯,那送給陛下油燈一定別有用意。
“不虧是娘娘。”
蘇白的肯定讓一直低頭假裝打量油燈的安流云抬起頭,他倒要聽聽還有什么含義。
能是什么意義,得需要一個破油燈來表示。
“這燈的確是一盞普通的燈,但燈油不普通,是用鮫人的魚皮煉制的鮫油,只那么一點點,便可以燃燒百余年。”
聽著蘇白的解釋,安流云又低下頭。
懷中的油燈是用琉璃做的,只要他稍微動動燈身,就能看到里面流動的透明的液體,那便是鮫油。
付寧思感覺到身旁人的情緒有所好轉,懸在喉嚨的心稍稍放下。
“我將這盞燈送給舅舅,是有兩層含義。”蘇白伸出兩根手指。
安流云抬眸,“哦?說與朕聽聽。”
“其一,在芃芃心中,舅舅是明君,是衍朝的引路明燈,能將衍朝治理的越發繁榮昌盛。其二,芃芃知道舅舅作為一國之君,日夜為國事操勞,這鮫油在燃燒時有養神的作用,芃芃希望這盞燈能夜夜陪伴您。”
蘇白一席話說完,那些宮女和太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一直覺得懷恩郡主不過是會投胎的女地痞,在他們的認知中,蘇白是說不出這番話的。
安流云哈哈大笑,“賞!”
“謝舅舅。”蘇白俯身行禮。
安流云將燈交給陳近海,宣布開宴。
這頓飯吃的格外愉快,在吃完之后,安流云跟蘇白等人閑聊了半個時辰,才以召見了左丞為理由離開坤寧宮。
從坤寧宮出來,安流云沒上鑾輿,而是選擇步行。
陳近海遣散了一半人,帶著另外一半跟在安流云身后。
“今日芃芃真讓朕意外啊。”安流云感慨。
陳近海點頭,“懷恩郡主的口才不錯,腦袋也轉得快,難為她竟然有這么多妙心思。”
“你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嗎?”
陳近海想了想,“奴才覺得應當是郡主一人想出來的。陛下,郡主打小就常來宮里,奴才斗膽一句,郡主的性子,奴才也了解大半,奴才覺得她沒那么多心思。”
“沒有?呵。”安流云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見此,陳近海不再說話,俯首跟在他身后。
又走了百余步,安流云淡淡道,“能想出來便是有心思了,她從前想討好誰都是明著討好,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拐拐繞繞?女兒家啊,還是少點心思的好,懂得相夫教子就夠了。心思一多,就不好管束了。”
陳近海連連點頭,“陛下,那油燈?”
“拿去檢查一遍,再送到御書房。”
“是。”
陳近海將油燈拿去太醫院檢查了一遍,確定里面沒有摻雜東西后,親自將燈送去了御書房。
從御書房出來,他又折身去了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