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在心里哀嘆一聲。
自己躲了這么多年。
終究還是在她跟前潰不成軍。
他的小阮。
還是一害怕,就會躲在他身后的那個人。
“你我身份有別。”
“貴妃早該清楚。”
南玄側目,眼里是說不盡的哀愁。
身后的人半晌無語。
只是身體的顫抖。
讓人知道,她此時是多么的傷心。
“紅紗娘娘。”
南玄哽著嗓子終于出聲。
“你這樣,有失身份。”
“若是被父皇看見。”
“只怕與你清譽有損。”
艱難地將她的手掰開。
南玄往旁側開兩步。
“昨日已成過往。”
“念念不忘只會苦了自己。”
“紅紗娘娘以后還是叫我太子吧。”
阮紅紗追了兩步。
終究沒有再去抱他。
只站在那里聲淚俱下。
“為什么要讓人查我母家?”
“是不是你恨透了我?”
“所以想要報復我?”
南玄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就聽著她啜泣起來。
“你若是想對我下手,大可直言。”
阮紅紗哀怨道:“玄哥哥。”
“你如此冷心對我。”
“就不怕我恨你嗎?”
南玄看了她一眼。
“我查他們,并不是因為你。”
說罷,邁步出門。
頭也不曾再回一下。
春光明媚,樹影斑斕。
若他回頭。
定然能看到。
剛才還一臉凄楚的女人。
現下的眼眸里滿是狠毒。
像一條有毒的蛇。
“嘶嘶”吐著蛇信。
恨不能將他一口吞下。
“娘娘?”
見她良久不動,侍女紅翠上前扶她。
看著那個匆匆而去的背影。
阮紅紗正了正發間的簪子。
“去告訴陛下。”
“本宮喝多了,先回去歇著了。”
他走得那般匆忙。
一眼都不肯回頭看。
阮紅紗只覺得自己的心越沉越深。
直蕩到無底的深淵。
扶著門框,看了眼半空里的花枝。
喃喃道:“回不去了。”
“我給過你機會。”
“可惜,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看了眼已經空空的甬路。
阮紅紗邁步出去。
冷聲吩咐道:“把消息散出去吧。”
“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
“我倒要看看。”
“知道了南鳳儀的死訊。”
“他是不是還能這般淡定?”
南玄確實不淡定。
自己最愛的女人。
成了父皇榻上的枕邊人。
過了這么些年。
自己見到她。
還是受不住她的眼淚。
控制不住奔涌的情緒。
這讓他如何能淡定?
將來是要身居高位的人。
情緒如此外露。
早晚是要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
從宴席匆匆告退。
他便回了府邸。
眾人雖然慶幸無事發生。
可是看著他暗沉難看的面色。
卻又覺得,事情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太子殿下不擅飲酒。”
“今日喝了許多,或是有些醉了。”
方映送了醒酒湯來時。
那些謀士們正退出去。
看著李申沖自己使了個眼色。
方映走上前。
將湯遞了過去。
“殿下是身負重任之人。”
“凡事當以大局著想。”
“前塵往事,只會徒增煩惱。”
南玄轉頭看他。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你們不懂。”
“她是我心中所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