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沉重的大門,高掛的燈籠,在雨夜里,映照著匾額泛出幽黑的光。
正是顧文城的文王府邸。
環佩叮當間,兩隊侍女從月亮門出來,撐著傘,沿著游廊挑燈前行。
一個身材略有發福的女子被簇擁其間。
朱紅色獸首紋的寬大袖袍,隨風而動。
彎彎的柳眉下,一雙杏眼微潤,金婉柔畫了精致的妝容。
愈發襯顯出尊貴雍容的氣度,只是面上帶著微薄的怒意。
整個人由內到外,散發出一種迫人的威嚴。
指使人買兇殺人的事情暴露,原本以為顧文城要冷落他自己幾日。
卻不想,夜晚時,趙先生讓人來傳話,說文王殿下召見,讓她過去陪侍。
初時,心里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聽下人說,還另有兩名美人在側。
她便蘊了些怒意,心里不是十分的痛快。
行到門前,兩名侍女躬身推開門。
萎靡的酒色之氣撲面而來,顯見是剛剛結束了一場歡宴的景象。
金婉柔掃了眼室內的情景。
兩名衣著單薄的女子忙退到一旁,怯怯地躬身向她行禮:“王妃。”
“出去!”
難掩眸中的寒光,女子朱唇微啟,清冷的聲音從唇間溢出。
跪著的兩名女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慌不迭地退了出去。
抬腳邁進屋內,身后的侍女悄然將門掩上。
金婉柔款步走到桌旁。
低眉看了眼趴伏在桌上,酒氣沖天的男子,微皺了皺眉頭。
伸手將傾倒在一旁的酒杯輕輕扶起。
一只瘦長的手,驀然握住皓白的手腕。
她的神色一頓,斂了眸中的冷意,面上慢慢綻起一絲和煦的笑意。
顧文城醉眼朦朧地抬頭,看著眼前一臉溫婉的女子。
他其實長得也算帥氣,只是眉眼間的陰柔之氣略重。
“王爺,您喝多了。”
金婉柔就著他的手,側身坐到一旁。
“柔兒,你可是怪本王?”
將她的手揉進了自己的胸口,顧文城像個孩子一般喃喃。
這一招最是管用。
無論這個女人多么委屈生氣,每次只要自己用這招,她都會心軟。
“是妾身惹了麻煩,還傷了王爺,要怪,也是該王爺怪我。”
“柔兒怎么敢……”
吻上她的唇,顧文城將她后面的話堵了回去。
良久才將人放開,看著她紅著臉微微喘息的樣子。
顧文城抬起手,將她額前的發絲撥到一旁。
“你若真與她有什么怨恨,等本王日后登基為帝,封柔兒為后。”
“你想要怎樣與她尋仇,本王都依著你,可好?”
金婉柔心下有些感動。
他竟都不怨怪自己傷了他?
還要封自己為后?
“王爺。”嬌媚的喚他一聲,金婉柔撲進他懷里。
卻忘了自己之所以要殺南鳳儀,是因為這個男人,寵幸南詔的那五個美人太甚。
也忘了,那日雨夜,他在別的美人處流連忘返。
連他們的孩子生病,都不曾回來看過一眼。
因此種種,才會生出的怨憤之心。
斟了酒遞過去,顧文城看著她一臉嬌羞的飲下,眼角里的笑意曖昧。
金婉柔其實長得俏麗,雖然身材略有發福,但那張臉,卻還是好看的。
抬手蹭了蹭她微微發紅的臉頰,顧文城的的目色漸漸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