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骨骼清奇的孩子,若不是因為身份使然,做我的弟子倒是極好。”
老掌門是個愛才之人,斟酌良久,道:“不若你拜入我的門下,做一個外室弟子。”
“我教你些粗淺功夫,也好自保,若是將來有機緣,說不定還能重歸宗門。”
南崇禮自然知曉他一番好意,當即便拖著病軀與他行了拜師禮。
在昆侖山上又休養了月余,前后算算出來已有近半年,南崇禮便拜別掌門與一眾師兄弟,下山回了南詔國。
只是出來時候好好的,回去的時候,卻已物是人非。
“崇禮出宮不過半月光景,父皇便撒手人寰。”南崇善在他面前哭的悲傷。
“臨去前,父皇還不住喚著你的名字。”
將人帶到老皇帝的皇陵跟前,南崇善與他講道:“崇禮,你讓父皇好等啊。”
看著南崇禮一臉的悲痛欲絕,南崇善拭了拭眼角的淚,在他跟前撩袍跪下。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兄相信,總有一日你一定會回來。”
“如今你回來了,這暫代皇權之責,為兄也終于可以卸下了。”
見南崇禮跪在皇陵前只是慟哭,南崇善也跟著哭了幾聲。
良久,終于止住了悲傷的南崇禮,拭去面上淚痕,站起身,向跪在一旁怔怔出神的南崇善問道:“云香呢?她如今在哪里?”
“她……”聽著問起那個女人,南崇善面色有些閃躲。
“云兒如今,在我的府上。”
見南崇禮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慌忙膝行到他跟前。
“崇禮,我與香兒自小相識,你是知道的。”
“聽說你或許已經沒了,所以,所以……”
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南崇善終于道:“她如今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千錯萬錯都是皇兄的錯,你千萬不要為難她。”
“帝位是你的,皇兄絕對不會與你爭搶半分,但是云兒……”
“崇禮,你就將她給我吧。”
似是受了極大的觸動,南崇禮晃了晃身形,驀然吐出口血來。
他本就重傷未愈,如何能受得住這接連的打擊?
當即身形一展,轉身便朝著他的府上而去。
見到自己的王妃時,她果然是在南崇善的王府上。
午后的陽光和暖,她正坐在樹下,手上繡著件紅色的嬰孩穿的衣衫。
腹部隆起,可不正是懷有身孕的樣子?
南崇禮頹然轉身,沒有驚動樹下的人,翻身出了王府。
“崇禮……”
南崇善已經一路疾馳奔了回來,見到形容枯槁的弟弟,連忙迎上前。
“既然她選了你,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南崇禮揮了揮手:“皇位,你若喜歡,便也拿去吧。”
“可……”南崇善追上他:“皇兄這般名不正言不順啊……”
見他木愣愣看著自己,南崇善連忙拿了份紙契出來:“不若你留下封書信,也好叫滿朝文武知曉,不是皇兄奪你皇位?”
木然點了點頭,他如今還在父親離世,妻子背叛的傷痛中沒有走出。
對于南崇善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份紙契上摁下血印的動作,也恍然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