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祿不愧是跟了顧明衡二三十年的老人,雖然不能說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卻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顧慕遠此番受傷著實不輕,當胸那一箭離著要害十分的近。
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也是在床榻上昏迷了五六日才清醒過來。
看著床榻旁眼眸通紅的顧明衡,他虛弱的張口:“父皇,兒臣沒事。”
點點頭,顧明衡抓著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好,好,醒了就好。”
“你不知道,你高燒數日,太醫說,若是再不能醒來,怕是不好。”
“兒啊,你可嚇壞父親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親切的稱呼他。
顧慕遠虛弱的朝他笑笑,氣息一時不穩,禁不住就咳了起來。
“兒臣讓父皇,讓父皇憂心了。”
“沒事沒事。”顧明衡連忙寬慰:“你只管好好養傷,余下的事情都不要操心。”
“刺客的事情,朕已經讓人去查了,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張了張嘴,顧慕遠虛弱的應了句“好”,眼睫微垂,面上說不出的虛弱疲倦。
拉了錦被將他的手掩好,顧明衡和藹道:“你身子虛弱的緊,太醫說若是醒了也不可太過勞累。”
“朕不在這里擾你休息,好好養傷,改日朕再來看你。”
顧慕遠強撐著精神,朝他笑笑,應了聲“好”,便再沒有力氣。
顧明衡這才放心站起身,帶著關祿出了長清殿。
良久,顧慕遠才再次睜開眼,這次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本以過是區區幾個小毛賊而已,沒想到里面竟有個如此厲害的神射手。
若非自己反應機敏,只怕就要一命嗚呼了。
元福端了藥汁進來,見他正在出神,嘆了口氣,上前伺候他用藥。
“青煙有消息了嗎?”靠著床頭的軟枕,顧慕遠的手指都是虛軟的。
拭了拭眼角的濕意,元福搖了搖頭:“沒有。”
顧慕遠皺眉將湯藥一口飲下,苦澀的藥汁難以下咽,元福連忙端了水來給他漱口。
“青煙那邊一有消息,肯定會及時傳回來的,王爺傷得這樣重,還是先養好了傷,再想其他的吧。”
顧慕遠沒有說話,只是咳嗽。
元福嘆口氣:“青煙侍衛若是在,王爺未必會傷得這樣重。”
“是本王自己大意了,好好將養著就沒事了。”
重新躺回榻上,顧慕遠輕輕揮了揮手:“下去吧,本王想歇歇。”
在閻王殿轉了這一圈,著實驚險,他此時虛弱的厲害,除了南鳳儀,沒有什么是值得他掛懷的。
他沒有精力查辦,顧明衡那邊卻是一刻也不放松地查那些刺客的身份。
“是些江湖人。”下面人將查到的結果帶了回來。
“說是有人出了重金,要買寧王殿下的性命……”
重重拍了下桌案,顧明衡怒不可遏:“這些江湖宵小真是越發張狂。”
“堂堂皇子的性命,也是他們隨意可以動的?”
凝眸望著關祿呈遞上來的奏章,顧明衡面上現出些狠戾。
“朕記得,寧王妃當初被江湖人行刺,好像是文王妃做下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