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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幕來臨后,原本就人煙稀少的涼州城顯得死氣沉沉,隨著社區里那個巷子深處最靠東方的舊樓六樓房間的燈光熄滅,城中只有那幾條主街道的路燈亮著,以及堯舜社區門口新島酒吧里閃爍的紅光。
人的影子已經消失不可見,路燈下站著的那個長頭發的女人聲影也慢慢的和隱藏在黑暗中的幾十道暗影會合,靜悄悄的夜,只聽到一陣子彈上膛的金屬聲音,和皮靴踩在干燥枯葉上悉悉索索的聲音。
新島酒吧門口地面非常的干凈,但那個胖胖的老板依舊在掃著地,不緊不慢,非常的認真。即使酒吧里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客人了,但是他早已養成了這種習慣,又或許他覺得安靜的掃地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圓胖胖的袁胖胖大叔,你該減肥了。”第五名牽著秦棋的手,看著酒吧老板笑呵呵道,這個姓袁的酒吧老板就是秦棋為數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除了這個胖大叔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滿苑棋牌里那個風騷的女人了。
袁老板放下手中的掃帚,有些意外的看著第五名,又看了看秦棋,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把第五名也帶上,不過他秉承著只賺錢,別的不管的宗旨,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隨即拍了拍福肚笑著對秦棋開口道:“你是我第一個見到帶著孩子逛酒吧的家長,管不得學校老師都要家訪。”
袁老板很不想管,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種話,或許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太過悲慘的一面。
秦棋抬頭看了看天色,初九的月亮很明亮,袁老板那張用圓規畫出來的臉非常的真實,隨即也在心里認同了第五名的話,笑著對袁老板點了點頭后道:“大家都跑路了,今天晚上你還搭臺子唱戲,我這不是沒辦法只有拖家帶口給你帶個觀眾來?”
袁老板搖了搖頭,連忙擺手無奈道:“這個戲臺子可不是我搭的,我是屬于被迫型觀眾。”
“那就好”,秦棋又不自覺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隨即看著這個憨厚的胖子道:“都說......和酒打交道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講給我聽聽。”
袁老板咽了一口唾沫,也順著秦棋的眼光方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讓開了進門的路,笑嘻嘻的道:“喝酒的都是客人,我才是聽故事的人,就像你,我就知道你和63°二鍋頭里的事。”
秦棋點了點頭,拍了拍袁老板的肩膀道:“今晚不講二鍋頭里的老故事了,我給你講講spirytus的新故事。”
秦棋拉著第五名推開了酒吧的門,里面空無一人,但是火紅的燈光中透著一抹勾人心魂的妖艷,讓人有著一種想要犯罪的沖動。
從門縫里偷偷溜出來的一絲烈火般的紅光,正好落在了袁老板的眼里,讓他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好奇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角里的紅光并沒有散去,那輪皎潔的月亮看上去如同染上了血,像一把從豬腦中剛剛抽出的殺豬刀,嘴吧里哈出的白氣像極了熱血變涼時的樣子。
音響中的那首歌副歌剛剛唱完,正好被老板聽成了:一杯敬朝陽,一杯敬閻王······
“spirytu······”
這種波蘭精餾伏特加酒精度高達96度,被稱為“生命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