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酒掃了一圈周圍,身形一閃,趁著和右還沒走進來,立馬躲在了一扇屏風后。
“王上,凌九殿主的尸骨如何處置?是現在去焚燒成灰,還是容后幾天?”
和右是蒼九淵的得力下屬,蒼九淵很多事都是吩咐他去做的。顏酒悄悄湊近屏風,透過縫隙往外看去,就見和右正畢恭畢敬地站在殿門口,雙手還舉著一個托盤。
而那托盤里,放著一個木盒。
看這樣子,木盒里裝的應該就是他們挖出的尸骨了,不過蒼九淵這么恨她,肯定是巴不得直接去焚了,和右竟還要來請示?
想著想著,顏酒想到了什么,她捏了捏嗓子,學著蒼九淵的聲音和語氣,不緊不慢地對他說:“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嗯?和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句話給他的感覺,好像……
“照她說的做。”
身后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正準備再次學著蒼九淵聲音開口的顏酒愣住了。
在她右手邊的不遠處有一處浴池,當水月紗簾被一雙修長的大手拉開時,顏酒愣愣地轉頭看去,感覺自己好像入狼窩了。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從浴室里慢慢走了出來,光著大腳踩在地板上,身上的衣袍脫得差不多了,只著一件白色里衣和里褲。
畫風看著還挺正常,但是……
為什么你里衣的帶子解開了?
而且里面還……露出來了?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蒼九淵朝她看過來,顏酒對上他那殺人的目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一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什么都沒看到,沒看到蒼九淵的身體,更沒看到蒼九淵的胸肌……
“王上?”外面的和右發現不對勁兒,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問,生怕出什么事。
蒼九淵雙腳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盯著顏酒,一邊雙手將自己衣服的帶子給系上,一邊朝她一步步靠近。
顏酒悄悄透過指縫去看他,見他在離她幾步之遙時停下,微微抬了抬下巴,神情中透著上位者的睥睨之態,高傲冷漠。
“東西放下,出去。”
他的聲音淡漠如水,顏酒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向來喜怒無常,對待像她這種不聽話、以下犯上的手下或妖魔更是不會手下留情,不立馬拖出去斬了倒是難得。
“是。”外面的和右應了一聲,顏酒想著自己要不也跟著出去吧,不然怪尷尬的。
她低著頭,把自己裝得像個鵪鶉,轉身就要走,可偏偏,他又突然叫住了她。
“你留下。”
顏酒邁出的腳步頓住。
留下?留下做什么?
不讓人把她拖出去反而把她留下,她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啊,蒼九淵不會有什么怪癖吧?怪不得他身邊沒什么女人!
氣氛一時有些寂靜,整個大殿就只剩下她和蒼九淵。在他開口前,顏酒先自己胡思亂想地腦補了一通,越想越覺得恐怖。
“誰讓你來的?”
蒼九淵盯著顏酒那嬌小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輕輕揚了揚眉。
顏酒呼了一口氣,穩住自己,她自然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那樣蒼九淵估計會立馬叫來和右,將她跟外面的尸骨一起焚了。
所以想了想,她決定——
惡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