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男人的身份后,顏酒隱約有種自己剛出龍潭又進虎穴的感覺。
她警惕地盯著門口的男人,原本還怕他將自己給交出去,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又覺得外面的人好像都不如這個男人恐怖。
“這沒有,你們去別處看看吧。”國師牧岑淵用幾句話將他們打發了,那將軍想悄悄看看房內的情況,卻都因光線太暗而看不真切,更不知道里面藏了個人。
不待他們開口,牧岑淵便干脆地將房門給關上了,轉頭望去,目光落在梨白屏風上,看到其后露出的一截衣擺,瞇了瞇眸子。
“出來。”他冷漠道。
顏酒慢慢地走出去,心里暗自想著該怎么應付他才好,這人與桑縉可不一樣啊。
牧岑淵一揮袖,房中的燈火瞬間全部亮了起來,剛好照在她如花似玉的小臉上。
此刻她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士兵裝扮,頭盔下的小臉白白嫩嫩的,但卻沾了些灰,剛好長開了,還能看出來是個女嬌娥。
而此刻,顏酒也才看清牧岑淵的臉上竟戴了一張鐵質面具,長什么模樣根本難以窺探,但是那雙眼,銳利深沉,讓人看不透。
牧岑淵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悠哉悠哉道:“說吧,你是誰。”
顏酒打量他一眼,沒回話。
怎么可能輕易告訴他?大魔王她都沒說!
“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來猜一下?”
他抬眸,正在與她的目光對上。
既然被他看破了偽裝,顏酒干脆也不裝了,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道:“聽聞國師大人清絕無雙,其實力可逆天而為,既想知道,不妨自己猜猜。”
牧岑淵的嘴角噙了一抹笑意,用顏酒看不懂的神情,吐出幾個字:“昆侖中人。”
顏酒沉默,感覺自己一下被看穿了。
“說吧,你昆侖的人介入我天魔域與蒼瀾域之間做什么?若不說清楚,你怕是很難出這間屋子了。”不知何時,牧岑淵的手扣住了桌上的茶盞,眼尾泛著冷冷的笑意。
顏酒明顯忌憚他,既不敢直接拒絕回答他,又不會輕易告訴他,只強裝鎮定,哆哆嗦嗦地開口:“那你這么厲害,再算算啊,你要是算對了,我就,我就告訴你!”
“莫不是,昆侖皇族將主意打到我天魔域來了?想要趁著此次與蒼瀾域大戰,兩敗俱傷后趁機對我天魔域發兵?”他挑眉道。
雖只是猜測,卻并非不可能,畢竟天魔域和蒼瀾域一樣,都不屬于昆侖的管控范圍。
然而,顏酒卻是否決,“我昆侖才不像你們這般陰險,況且,你若明知道天魔域會與蒼瀾域兩敗俱傷,為何還要斗?莫非就是為了引我昆侖趁此發兵嗎?”
牧岑淵輕笑一聲,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單純。但有時,腦子也挺清醒。
顏酒又大了膽子,逼近道:“難道不是嗎?我昆侖授以天地,庇佑世間萬物,遵循天地法則,平亂事,還太平,你們那誰誰自稱為皇,不將我昆侖放在眼里就算了,但你天魔域攻打蒼瀾域,挑起戰亂,引得生靈涂炭,屠殺上萬人,那我昆侖發兵有何不可?”
對上她認真銳利的眸子,牧岑淵不由得冷笑一聲,“倒真是昆侖教出來的人。”
“嗯?”
這話落在耳中,聽著分外奇怪。
不知究竟是夸贊,還是貶低呢?
忽然,牧岑淵站了起來,顏酒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然而他并沒有對她出手,而是問道:“外界是怎么說我天魔域的?是喪心病狂?還是冷血無情?”
不待顏酒回答,他又說:“你昆侖既是要管這個閑事,那就管吧,不過若發兵,自是避免不了戰亂,所以想想,我天魔域與蒼瀾域的戰局該如何平復?如何讓我天魔域心甘情愿地退出蒼瀾域,而不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