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容洛放下安聽,一邊幫她蓋好被子,一邊向醫女問道,“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屬下不知。”醫女將針收拾好,如實答道,“但若是一個時辰以內能退了熱,便會逐漸醒過來了。”
容洛明白她的意思,一切都要看安聽的造化,究竟是死是活她也無法掌控。
現下的情形,似乎也沒什么可以做的了,容洛便安靜的陪在安聽身邊,靜靜的等待著一個時辰過去。
這決定性的一個時辰,比昨晚那一整晚還要難熬,容洛依舊坐在床邊,時不時的撫摸一下安聽的臉頰,試探一下她的體溫。但過了許久,熱度還是沒有減下來。
容洛的手觸到她滾燙的皮膚,從臉上掠過時,就連鼻息都變的十分微弱。一個時辰過去,一切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房間里安靜的好似空無一人。
容洛的雙手無力的收了回來,他順著床沿滑落,頹廢的坐到了地上。
“好了,你也睡夠了,該起來了吧?”
“綃兒一會兒要來找你逛街去,前些天一直嚷嚷著,我說你忙著,她不信,非是要過來鬧你呢!”
“敏釧在外面,你一會兒還得回顧府一趟。要是不回去,你那個姐姐又得找你麻煩了。”
容洛拉起安聽的手,寵溺的看著她的睡顏:“怎么?還不想起啊?”
“那就再睡會兒吧!不過就一會兒啊,可沒時間讓你睡太久了,我們還得回明屋去。”
“明屋的大家都忙著呢!任務累積了好多,你別總想著偷懶。”
安聽的手無力的往下垂,容洛用雙手包裹著她,半晌又打開來和她十指相扣。
“一提到任務就不吱聲了?你想休息一天也無妨,快起來,我們去閑樓喝茶去。”
“不想喝茶的話,我們去打獵,打馬球,吃點心,或者去看鋪子。你已經好些時候沒去看過鋪子了吧?”
“怎么不理我呢?多大個人了,還鬧脾氣?”
容洛念叨了好一會兒,終于騙不下去了,他必須接受手心里的溫度逐漸變得冰涼,也必須接受安聽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山崖那會兒,你把我想說的話都搶先說完了......我很早就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了。”
“本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引得多少姑娘傾心,偏偏你最是不屑一顧,整天和那個該死的千顏太子混在一起,可把我氣壞了!”
“你知道嗎?先前我總以為你對千顏太子很不一樣,對他便是親密無間,對我就是疏離萬分。他憑什么?那個一無是處的蟒蛇怪!”
“從那崖洞里出來以后,我總想找你好好說明白,誰知你見我就躲,根本找不找機會。現下你終于不躲了,我得好好同你說清楚。”
“你必須答應我,以后離那個蟒蛇怪遠一些。你要追查蕭紫軒,我會幫你的,不用別人插手。”
“等你身上的傷完全好起來,我們得把成親提上日程了,到時候一定要把那個蟒蛇怪叫過來觀禮,最好能氣得他翻白眼。”
屋外的宇承和敏釧一直聽著容洛的念叨,感覺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但在芊貴妃被處死之前,容洛也是個活潑有趣的孩子啊!唯有這個時候,他極力隱藏的那一面才能暴露出來。
“宇承,我想進去看看。”敏釧終于忍不住了,她既擔心安聽,也擔心容洛,待在門口什么也不知道,但里邊的情形顯然不容樂觀。
“別進去,別打擾殿下。”宇承的眼中也閃爍著些淚光,這讓敏釧更加惶恐不安。
而房里的容洛輕輕撫摸著安聽的頭發,還在繼續說話。
“別留我一個人,我已經孤寂許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你,別這么快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