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孩子不像周大花他們幾個那般壞,你們分一點吃的給他們也不要緊,”趙貴花蹙著眉,“我覺得這事還得跟二弟和二弟妹說說,這么下去可不行,哪天若真把孩子餓壞了,后悔都來不及。”
周老大也覺得很有必要給二弟兩口子提個醒,不過,“二弟那榆木腦袋不一定能聽的進勸,他可是把孝道當圣旨般執行,那思想很難掰正過來。”
“二弟妹又是個沒主見的,什么都是聽二弟的,真不知道怎么說他們兩口子,還是算了吧,一家人一家事,咱管的多了,說不定還惹人閑呢。”趙貴花著實不想摻和老周家的事,剛才也是一時的惻隱之心罷了。
仔細一想,關她屁事,老周家的人多難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餓著的不是她家孩子,人家爹娘都不心疼,他們這些外人瞎操心個啥?
“圣旨?圣旨?圣旨?”這個詞聽起來格外耳熟,星星喃喃自語般的重復念著。
“圣旨就是皇帝下的旨,九五之尊,一言九頂,誰也不敢違抗,抗旨是要掉腦袋的,所以說二叔迂腐,爺奶又不是皇帝,二叔卻把爺奶的話當圣旨。”周三福語氣帶著不屑,爺奶心眼偏的沒邊了,傻瓜才喜歡這種爺奶。
“圣旨?皇帝?”星星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茫然,總覺得在哪里聽過這些,又熟悉又陌生,所以她以前在哪聽過呢?
哎呀,想的小腦袋痛痛,煩人,不想了。
趙貴花等人只當小孩子對什么是圣旨,什么是皇帝感到好奇,并沒有對星星異樣的反應想太多。
轉眼十天過去,葉溝村大伙的水稻基本收完了,眼下就是曬脫了粒的稻谷,星星每天也沒時間和哥哥們一起上山搜索野貨了,就在家曬谷子。
因著葉溝村四周都是山,所以鳥也多,曬稻谷的時候少不得多看顧著,若是突然來了一大群麻雀,就得拿著掃帚趕走,星星責任重大,每天陪著娘曬稻谷。
眼瞅著稻谷差不多全曬干了,趙貴花周老大就愁起了交稅的事,這些糧食收割回來還要交糧稅的,要交四成給朝廷,剩下的六成才是他們自己的。
“說起來這太康皇帝待百姓還是很好的,自他登基以來,大晉朝大災小災的各種天災不斷,倒霉的很,不過這賦稅卻一直沒增加,還是很為百姓考慮的,
之前我還擔心天災一直不停,朝廷會苛捐雜稅的壓榨百姓,也是這幾年情況好轉了許多,四年多都沒發生天災啦,百姓活過來了,可惜今年天災又開始了,只希望沒有今年也沒有增稅才好。”
趙貴花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南方許多府城都發生澇災,聽說北方也有許多地方鬧了旱災,就他們周邊幾個府城情況好一點。
下半年稻谷雖說沒大豐收,但也不差,就怕到時候拿他們的糧食去填衙門的糧倉救災,稅若收的太重,大家日子就難過嘍。
周老大倒是沒想太多,“咱地窖里不是藏了不少肉干和果干,眼下稻谷都曬好了,明天咱帶著孩子們上山,把能摘的野果盡量摘回來,順便看看能不能搞到獵物,有糧食和野味湊起來,咱家就不愁填不飽肚子。”
“咱家是有閨女才不愁餓肚子,那村里其他人咋辦,到時候就咱家吃的紅光滿面,其他人都面黃肌瘦的,我怕出什么亂子。”趙貴花憂心忡忡。
“那你愁也愁不出個辦法,既然無力改變,不如干脆不想,想太多能把自己愁死。”周老大總覺得自個婆娘愛瞎想,雖說想遠點總沒錯,不過他們老百姓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別想了,免得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