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女王之前來過,這些仗勢,都是他安排的,他所經之地都烙上了他的痕跡,“老板”這個稱呼用在這種人身上真是在合適不過了。
“老板把我們叫來干什么?”酒德麻衣搖晃著高腳杯里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這棟建筑在解放前是一個法國商人的洋房,Aspasia買下來后重新裝修,保留了歷史悠久的榆木地板。四面墻壁全部砸掉換成落地窗,屋子和屋子的隔墻打穿,樓板也全部砸掉,抬頭就是挑高八米的穹頂,那里掛著一盞巨大的枝形吊燈。
此刻吊燈通亮,巨大的空間里,有八位經過挑選的男侍者圍成一圈,他們背對中間的那張餐桌,像是守候君王的臣子。
但有一個方位是空的,八個侍者只占據了圓的五分之四,剩下的五分之一,只有一扇被擦拭得仿佛不存在的透明落地窗。
黑暗,從那里射進來,仿佛藏著吞噬靈魂的惡鬼。
酒德麻衣和蘇恩曦靠在這里,一個托著高腳杯屁股喝酒,另一個,在吃韓國燒烤味的薯片。
“不知道,老板的心思誰能猜得透。”蘇恩曦凝視著窗外,窗戶倒映出她的瞳孔,只是嘴里嚼著的薯片咔吱咔吱地響,與這里的高雅格調不搭。
如果在別的機構,老板忽然召集,女職員一定會趕快補妝,沖過去就噓寒問暖,但酒德麻衣和蘇恩曦不急,她們就在這百無聊賴地等著時間流逝,順便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這是老板的習慣,他召集助理的時候并不想土皇帝那樣急不可耐,他希望助理以最好最輕松的狀態跟自己見面,有時候甚至會在某家餐館定一份松露晚餐,飯后才會有卡片告訴她們會議地點在哪里。
老板向來很耐心,除了這一次,她們也是被緊急召集過來的。
老板從來不會在餐桌上和助理討論工作方面的話題,因為他希望自己安排的晚餐能讓助理滿意,他只會在餐后現身,聽助理的感受。
如果助理覺得晚餐很好,讓她有煥然一新的感覺,老板就會覺得很高興,千萬不要吃到一半,就沒耐心地詢問工作內容,這樣老板會覺得很沮喪。
可今天,他打破了長久以來的習慣,竟然把會議地點安排在一家米其林餐館。
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并且緊急的事情,重要到他要打破自己定下的規定。
15分鐘到了,威嚴的君主坐在了餐桌面前,身穿黑漆金花的南蠻足具,在大夏天,卻帶著游牧民族的絨帽,一位打扮得像是太監的小廝為他整裝。
這里一共有四個座位,老板坐在主座,面對著那面黑色的落地窗,他的對面是一個碩大的平板,屏幕上有一個金發的女孩,皮膚白得發冷。
酒德麻衣和蘇恩曦坐在老板的左右手邊,同時,侍者開始上菜。
似乎是錯覺,酒德麻衣和蘇恩熙覺得那張臉上帶著笑意,可他分明沒有笑,看起來老板今天心情不錯,但愿工作的難度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