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在粗糙的地面上繪制著一道道黑色的條紋,這繪制出來的圖像并不像西方的那些壓根什么都看不出來的條紋,更像一種象形文字,一個女人跪在地上伸著手,不知道該怎么讀。
周遭的喧囂時不時的升起,可能是在亂戰,可能是在勸解,她能感受到入殮師身上爆發的污穢氣焰,也能感受到警方圍堵想要破壞儀式的村民。
會有人在等劉芳嗎?
劉芳不知道,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反對她,哪怕官方已經發布了信息,但也極有可能,在三點鐘的時候,完全沒有人入睡,沒有人愿意成為“祭品”。
繪畫還在繼續,劉芳只能繼續堅持下去,整座城的壓力壓在劉芳的身上,她只能不斷的回憶自己的筆記,讓自己冷靜。
天空中翻涌著無數的烏云,強大的威壓預示著夜游神的即將到來,那目光一閃一閃,只等待徹底睜開的一刻。
距離三點......還有最后半個小時。
不只是劉芳自己不肯相信,在做這件事的人,都沒有把握。
“你們說,這一次能有多少人愿意呢?”
吳浩將手上的繃帶纏回,孔青松開嘴巴,將暈倒的病人重新搬回了病院。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毫無波動的方向,那里是劉芳繪畫的地方。
“誰知道呢?”
孔青搖搖頭,她大大咧咧的,不想去思考這些傷腦筋的問題。
“可我們做事情之前,不都不知道結果嗎?”
他們從未有過十足的把握,可終究還是走過來了。
......
距離三點還有20分鐘。
整個指揮中心焦頭爛額,醫藥設備,說服群眾,維持治安,安排一些人清醒以防止某些人制造襲擊,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睡與不睡”這么簡單,做出這個選擇,還得承擔之后相應的代價。
“民意調查還來得及做嗎?”
“來不及了,做出來也來不及讓全城的人都填寫然后回收統計,這個難度太大。”
“那藥呢?通過自來水公司傳出去了嗎?都兩個小時了!”
“這件事也沒有這么簡單,源頭很多,得逐個排放,地城太大了,除了市中心,還有一些小地方,按照指示,應該是一家也不能落下。”
“什么叫應該!”
田督察猛地敲了敲面前年長警員的腦袋,怒喝道:“都當了這么久警察了,難道還不知道,‘絕對’和‘應該’的區別嗎?”
“是......”
年長警員似乎有些沮喪,但他還是轉過身,準備繼續執行。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田督察嘆了一口氣,他也明白,這是一場多么艱難的挑戰。
“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要天明了。”
警員回頭,看著田督察疲憊的眼神,似乎明白了許多。
誰現在又不是在硬撐呢?
“加油。”
“加油。”
......
距離最后入夢,還有15分鐘。
【怎么說,你們睡不睡啊?看起來好像很危險!】
【對啊,你沒看那些睡著了的人都醒不來了?我們睡著了也會這樣吧?】
【說不準,好像還蠻危險的。】
【誰說不是呢,要我這個理中客來說,也不差我們這一個睡覺的人。】
【等到他們醒了,事件解決了,不也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