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凡就被帶到了同村的另一棟房子里。
兩邊相隔并不遠,只是晚上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只知道橫穿了整個村子,再次看到了連片的菜地。
這棟兩層高的小樓正好就在菜地旁邊。
押他過來的是干瘦青年和老四。
兩人邊走邊聊,倒是沒有像三角眼那樣防備陳凡,沒說幾句就把整個團伙的底細都抖落出來了。
這個團伙一共七個人。
那個精悍的壯漢是老大,統攬全局同時負責訓練那些孩子,多數時候都窩那這處租來的院子里。
老二負責外聯,一個人住在村子另一頭,也是為了防止被一網打盡。
三角眼就是老三了,是他們這群人里面手法最老道的,接近一半的孩子都是他從外面弄回來的。
老四和那個中年婦女則是一對露水鴛鴦,前年才正式入伙,不過也帶回了七八個孩子。
老六叫秋菊,應該是個女的,前兩天才回來,一回來就到城里瀟灑去了。
這個干瘦青年最小,到現在還只是幫著打下雜,沒有正式出去單干過,基本就是個跑腿的角色,老大高興了才會給一些零用錢。
按照他們的分工。
孩子賣掉變現后,老大會先拿走四成,把孩子帶回來的人也能分四成,剩下的兩成交給老二用作聯絡經費。
那些在訓練的孩子最后也不是他們自己在管,而是同樣會賣掉換錢,只是賣的對象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些專業的犯罪團伙。
陳凡還聽到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這個團伙前兩年和泰國那邊搭上了線,每年都會送幾個長相好的男孩子過去,像他這樣的起碼都要賣到兩三萬。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晚上下了一場雨,雖然雨過天晴再次看到了月亮,村子里的路卻更難走了。
幾人走到時,鞋子基本糊滿了泥漿。
老二不在家,干瘦青年從兜里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把陳凡關到二樓的房間后,就下去擦鞋子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陳凡這才發現房里還有一個小男孩。
這間房并不大,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不少,除了一張破床外,還有兩個大柜子和一些籮筐扁擔。
小男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此刻躺在床板睡著了。
陳凡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眼角還掛著淚痕,身上也臟兮兮的,打扮卻比較洋氣。
上面是一件帶著領結的小襯衫,棉褲的褲腰上還勾著兩條小背帶。
等等!
棉褲?
他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才確定真是棉褲,還是里面帶絨的那種。
什么鬼!
這種天氣穿棉褲,就不怕捂出痱子來嗎?
難怪這小子只卷了一床破床單在身上,還出了那么多的汗……
除了棉褲厚實,男孩腳上的皮鞋也是加厚的。
這年頭穿得上真皮鞋子的可不是一般人家,何況還是這么大的孩子。
就是不知道睡前受了多大的折磨,到現在眉頭都是緊鎖著的,躺在這樣一張沒有被子的破床上都睡得著。
他也沒有驚動這個孩子,而是圍著房子打量了一圈,開始尋找逃跑的辦法了。
房間就只有一扇門和一扇窗。
門外面是樓梯,兩個人販子就在樓下,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驚動他們。
窗戶這邊基本也是死路,破舊的窗葉雖然沒有玻璃,里面卻插滿了鋼筋。
這年頭還不怎么流行防盜窗,農村里面建房子,都是木窗戶里面插鋼筋來防盜,效果比后世的鋁合金防盜窗還要好。
這種鋼筋都有手指粗,十幾公分遠一根,手腳能夠伸出去,身子和腦袋卻會被卡住。
陳凡試了兩下,以他的力氣,扳上幾天幾夜都不不見得扳得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