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鐘蕾二十一歲,還是個剛大學退學的無業游民,四年后才能厚積薄發。
相識于微末時,交情才夠真摯。
不說成為男女朋友,只要刻意的套個近乎,再噓寒問暖一下,變成個交心的朋友,將來總能有用得到她的時候。
他沒奢望能跟著青史留名,只求將來鐘蕾起飛之后得閑了能拉自己一把便足矣。
打定主意,陳鋒開始琢磨怎么和鐘蕾套交情。
他在腦海中構想了很多種搭話的方式。
但沒多久,他就有點抓狂。
因為相對特殊的家庭背景,他從小到大都挺孤僻,不太擅長社交,正兒八經的朋友都沒幾個。
讓他主動的去接近一個異性,哪怕目的不是為了泡妞,也有點強人所難,很不適應。
陳鋒心頭發苦,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隨機應變了。
公司散會,陳鋒在外面吃了個便飯,然后回家。
到家時已經大約七點半,打開房門,正看到鐘蕾下樓,又撞了個照面。
她看起來依然有點迷糊,想必是睡了一整個白天。
她臉上稍微化了淡妝,也不知道是打算出去做什么。
早上聊得有點僵,陳鋒略顯尷尬的一笑,說道:“晚上好。”
突然被他打招呼,鐘蕾似乎有些不適應,轉頭看他一眼。
“哦。晚上好。”
鐘蕾嘴里憋了大約快十秒鐘,才憋出句話來。
語調平淡,毫無感情波動,像機器人。
陳鋒對此還算滿意,起碼雙方很難得的達成了第一次正經的聊天。
如果是個老練的社交選手,這時候大約會知道見好就收,下次再繼續搭訕。
但陳鋒沒想那么多,張口就問:“對了大晚上的你是要去哪呢?”
鐘蕾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表情驟然轉冷,硬邦邦的說道:“管你屁事。”
她又狠狠翻個白眼,甚至還撇撇嘴,自顧自的走了。
聊得比早上還僵。
陳鋒愣在原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點做錯了。
雖然互相都是陌生人,可好歹也算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至于這樣嗎?
“神經病吧。吃錯藥了!”
好幾分鐘過去,陳鋒才緩過這口氣來。
回到自己房間,他依然氣得不行。
卻說另一邊,鐘蕾出門之后打了個車,去往一家位于漢州市中區的高檔酒吧。
因為退學的緣故,她和家里鬧僵了。
這便意味著,從現在開始她得學會獨自求生,所以她找了份工作,在酒吧當駐場歌手。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份工作。
作為學院派的音樂藝術生,她很心高氣傲,認為酒吧歌手這種工作很low,將其視為恥辱,但生活總要繼續,哪怕心頭反感,但她捏著鼻子也得認了。
所以剛才陳鋒問她要去哪兒,其實是觸碰到了她內心的痛楚。
哪怕陳鋒的表情很正經,她自己卻覺得陳鋒仿佛識破了自己的工作,他的笑容里帶著諷刺與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