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逃亡派,也就是探索者們大本營。
自由鎮。
那些運載物資的大型飛行器上噴涂的標志,正是目前全球范圍領先的數家資源回收公司。
陳鋒揉了揉因涂抹太久易容液而導致僵硬的臉,又吃下一枚DNA掃描干擾膠囊,抬步徑直往里走去。
除了上述手段之外,他身上還穿著足以隔絕中微子掃描,讓自己的體型不會出現在全球中微子雷達上的透射服。
他把反追蹤工作做到了極致。
真不能怪他過分小心。
科技越發達,陽光下就越沒有秘密。
廣義上的犯罪分子早已消失無蹤,幾乎沒人可以逃脫軍隊的追蹤。
除陳鋒之外,近十余年來只有一個人也完成了逃離軍方搜捕的壯舉,正是這自由鎮中的安保隊長林布。
林布并非以軍人的身份當了逃兵。
他是盤古院下屬研究所中的一名研究助理。
他的研究工作,就是作為樣品而被研究。
從他出生時就這般,一直持續到他十二歲那年,他成功逃走了,到如今已是十年過去。
軍方稍微追捕了一下,最后不了了之。
小鎮中的人們都很熱情,即便看見陳鋒這個生面孔,也不曾露出絲毫敵意,反倒湊上來與他熱烈的攀談,試圖讓他這個外來人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小鎮的氛圍中。
陳鋒定下個旅店房間,與路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然后又來到小鎮酒館,用世界政府的信用點購買暌違許久的二鍋頭。
他坐在酒館一個靠窗的位置,輕呡一口二鍋頭,辣味入喉,格外舒爽。
他很喜歡這種寬松的氛圍。
“朋友,剛來嗎?你看起來很強壯,應該接受過基礎的職業軍人訓練吧?”
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輕人出現在他面前,也坐了下來,手中提著茅臺的白瓷瓶子。
陳鋒點頭,“是的。”
“有興趣加入我們的先遣隊成為一名戰士嗎?”
年輕人再問。
陳鋒反問,“和誰戰斗?”
“不知道,我們打算沖到太陽系的邊緣看看,見招拆招了。每隔十年我們就會這樣沖一次,這次應該是最后一次嘗試了。”
年輕人聳聳肩。
陳鋒想了想,“逃亡派都這么喜歡送死嗎?”
“那不能叫送死,那叫爭取希望。”
“你們對陌生人都這么熱情?不怕軍方的間諜?”
年輕人撇撇嘴,“怕什么?你真以為太陽底下還有新鮮事嗎?他們一直都知道我們的存在,也知道我們要做什么。”
陳鋒點頭,表示明白。
這就很合理了。
以如今軍方掌控力,如果真想抹殺逃亡派的生存空間,不費吹灰之力。
就像上次,母艦一炮,飛灰湮滅。
軍方舍不得讓自己培養出來的精英戰士去撞擊入侵者屏障白白送死。
這里有私人愿意自掏腰包出錢出力,又有人愿意前仆后繼著去送命,幫著收集數據,軍方樂見其成。
這或許是畸形的社會體制下,經過演變而合理生成的一種新的合作模式。
同時陳鋒又發現探索者的人群的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