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渾身打個激靈,“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八道!我取向正常啊!算了算了根你講不清,反正他這人可不簡單。”
“怎么個不簡單法?”
“一個了不起的人,和你一樣了不起。”
陳鋒勉強笑了笑,然后眨眨眼。
鐘蕾說道:“你有心事。還有,和我一樣了不起是什么意思?”
“呃,我是有心事。不聊這個了,我們到那邊去坐坐吧,我可能得安靜一會兒,我需要思考些問題。”
陳鋒的目光又落到賴恩的背影上,若有所思,喃喃說道。
鐘蕾點頭。
剛才陳鋒兩人杵這兒聊了快四十分鐘,別人都快對他這因著同膚色就給的差別待遇控訴他那什么族歧視了。
鐘蕾全程沒講一句話,也沒絲毫不耐煩,她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偷偷打量陳鋒那時而高興時而皺眉的樣子,特別好玩。
陳鋒找侍者要了杯紅酒,然后走到稍微偏僻些的角落處坐下,將紅酒擺在桌上,隨后雙手十指交纏擺于腹部,就這么在熱熱鬧鬧的派對中,開始閉目養神。
他這般做,是不想讓別人來打斷他的思路。
鐘蕾也很配合,不但不影響他,如果看見有別人上前來打招呼,也提前告知對方現在不方便,然后留下對方的聯系方式,表示回頭聯系。
鐘蕾好歹是國內新晉大熱的一線歌手,此時卻真硬生生活成了個女助理。
陳鋒時不時睜眼,看向遠處正與一群人低聲交頭接耳的賴恩。
陳鋒瞇縫起眼睛,盯上了其中一個氣場最強的中年白人。
他摸出手機,搜索。
那白人正是億萬富豪羅爾勒。
比弗利、羅爾勒、29歲、中美合作項目、約定后天上午見面……
重重關鍵詞堆疊起來,情報對上了。
今天的派對結束后,賴恩將會就在比弗利山莊入住,然后明天,由他擔當介紹人的三方會議,應該就在比弗利山莊內完成。
會議將在傍晚時分結束,隨后賴恩應該會和羅爾勒一起乘坐直升機去往卡薩德斯縣視察當地的廠房工地,并最終出事。
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在陳鋒心中誕生。
既毛骨悚然,又欣喜若狂,他的心跳驟然加速,表情瞬息萬變。
干?
或者不干?
該怎么干?
他陷入強度極高的思考中。
一條又一條線索在他腦海中翻騰,時而匯聚在一起,又時而被他抽絲剝繭的逐條剖析。
自己已經救下過一個“死人”了,也就是孟婉月。
但孟婉月在歷史上的地位很低,她的影響力基本附庸在鐘蕾身上。
挽救孟婉月的性命造成的潛在負面影響,是可能會讓鐘蕾失去那一層重要的生活閱歷,進而壓制鐘蕾的創作靈感。
但鐘蕾反而又因為陳鋒的行動被刺激的靈感爆棚,所以負面影響沒出現,反而變成了正面影響。
救孟婉月時,因為事態緊急,又牽扯上了鐘蕾的性命,陳鋒沒怎么仔細考慮,根本不管后果直接便做了。
但時過境遷后,他還是進行了反思與總結,所以現在他對賴恩的命運影響也要辨證的看待。
表面看,救下他是好事,必然對人類帶來短期利益。
但說不定他多留下的某個成果,在將來會成為世界大戰的契機。
蝴蝶效應的扇動永遠會忽左忽右,正面與負面影響都可能出現,恰如薛定諤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