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每建成一個探頭,要犧牲八十余人。
修建大型研究院犧牲的志愿者更是以數百萬計。
絕大部分人在這里都只有兩個月的剩余壽命。
沒有辦法。
隔離服真的不夠用了。
即便穿了隔離服,比起沒穿的,其實也就只能多出數個月的壽命。
幸運的是,在這五年期間,并未誕生賴聞明預測的終極毒王S菌。
人們開始陷入痛苦與焦灼的等待。
賴聞明再次提出另一件事。
一座研究院還不夠。
因為誰也不知道終極毒王的擴散能力會達到什么程度。
他希望至少修建二十座研究院,并且每座研究院中都要常駐著科研人員。
只要發現,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開始破譯!
因為人類能多搶一秒,便是一秒。
人類開始陷入痛苦的爭論,最終支持賴聞明的言論占據上風。
第二次不歸的大型遷徙開始了。
更多的志愿者一批又一批的前往澳洲。
這些人去修建更多的研究院,又或者在嚴防死守的研究院內部,開始緊鑼密鼓的分析與破譯,不斷的積累經驗和寶貴的數據。
研究院有隔離措施,比野外稍微安全些,但S菌實在防不勝防,經常發生事故,進而團滅。
但團滅后人們并不慌亂,依舊保持鎮定,修補漏洞,用短短兩個月的生命,頂著帶病的身體來不斷的堆積知識,試圖破解毒王的特質。
等這一批所有人都犧牲了,研究院陷入沉睡,等待接班人到來,全面殺毒后再次開工。
又過去兩年,平均分布在澳洲大陸各處,共計二十座研究院全部完工。
此時,人類的總人口已經下降至四十億。
澳洲大陸上。
廢棄的戰船填滿了山谷。
亡者的骸骨染白了山峰。
只有那檢測探頭與研究院的指示燈仿佛亙古閃耀,永不熄滅。
S菌依然沒有進化出終極毒王,但每一次新的抽樣檢測,都能發現它的DNA序列發生了新的變化,只是沒人知道何時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
人類停止了建設。
越來越多的老練的科研人員,醫務工作者,以及這些年新晉成長起來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科研新兵與醫療新兵再次踏上征程。
他們住進了名為研究院的墳墓。
他們自稱墓中人。
墓中人的工種被簡單粗暴的劃分為數種。
負責解析樣本的科研者,負責穿上隔離服外出收集樣本的捕獵者,以及負責為患者盡可能維持生命與行動力的醫療者,負責后勤的勞作者。
每一天,每一個小時,都會有人被無孔不入的S菌想方設法的鉆進隔離服而感染。
那么捕獵者便會褪下隔離服,輕裝簡行。
這些人被稱之為行者。
其他工種的人,則會穿上隔離服,走出研究院,再褪下戰袍,化身行者。
行者們或徒步,或驅車行走在澳洲大陸上,去監視著每一種可能新誕生的感染載體。
他們在兩個月余生的最后旅程中,往往會離開基地很遠很遠,臨死前一邊唱著歌,一邊為自己拉上裹尸袋的密封鎖鏈。
他們唱的是重新填詞后的鐘蕾的《自我燃燒》。
一個無名的作曲家,將席慕蓉的《出塞曲》變幻了韻律,填進了《自我燃燒》的韻律中。
請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長城外才有的景象
誰說出塞曲的調子太悲涼
如果你不愛聽
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