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場內,放眼望去,卻見約莫數百人的會場中,人群涇渭分明的分為了兩半。
左邊那半鴉雀無聲,各自落座,或托腮或趴倒,又或雙手按膝正襟危坐。
這些人形態各異,唯一共同點是大多緊閉雙目,眉頭緊鎖。
“陳院長,您是第一次來,不是很清楚情況。我給您解釋一下,大家這是在冥想。”
陳鋒雖然早有所聞,但親眼見識還是第一次,倍感僵硬。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秀兒。
右邊的人們則正在激烈討論,或許是自己學科的知識,又或許是自己又新琢磨出了某種提高冥想注意力集中度的技巧。
陳鋒看得嘴角直抽,強忍不適問道:“現在學派里誰的進度最好?”
這位執事指了指遠處角落。
哪里有個中年人正仰面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腦袋呈四十五度角仰向天空。
他面無表情,無悲無喜,沉穩如山,恍如古佛入定。
這人正在冥想。
“這位是來自動力研究院的馬蒂爾德博士。他是曲率引擎理論實驗室中的一個項目組長,他的主攻方向為曲率引擎所需防護能量場研究。”
陳鋒稍微來了興趣。
這項目他了解過。
所謂防護能量場,其存在的意義是在飛船進行曲率飛行時,覆蓋在飛船外層,以隔絕外層空間膨脹與收縮對飛船造成的沖擊的技術。
作為曲率引擎這個大項目之下的重要子項,防護能量場的研究推進大約在一百年前就卡住了。
歷經一百年的努力,依然毫無進步。
當然,防護能量場只是曲率相關科技這個大課題下,幾乎所有卡住的項目其中之一。
比起別的重大科技開發團隊,曲率引擎這整個實驗室特別慘,整個一大大的杯具。
每個相關研究員的臉上和頭頂,都寫著個大大的慘字。
“他能有成果了?”陳鋒問道。
執事點頭,“據他本人所說,經過數天的直覺冥想,他漸漸的看到了那層籠罩在真相外的迷霧。他認為他很快就能跳過論證過程,依靠直覺得出終極結論了,然后曲率引擎防護能量場就能進入試制階段。”
陳鋒面無表情,心中暗想,又瘋了一個。
真是悲哀,真正的科學家,在面對絕望的處境時,又變成了民科。
什么叫靠直覺得出終極結論?
那和二十一世紀時的永動機有什么區別?
作為這些人的精神領袖,陳鋒真想告訴他們,我有個屁直覺!
我只是有本標準答案而已!
我是翻書抄襲!
但他又不能自我推翻,只能認了。
“哦對了,陳院長,曲率引擎實驗室的其他各大部門的負責人,也都在他附近。”
陳鋒抬頭看去,七八十個或老或中年的男男女女,都在那兒搞玄學了。
太慘了太慘了!
看過這邊,陳鋒又與那位生命科學院的長發妹子聊上了。
他才知道,這妹子雖然只是熟練級的學者,但還挺有天分的。
她的主要研究項目是人類基因的無限拓展開發,又稱“無限基因喚醒可能性研究”。
這個項目,同樣陷入了瓶頸。
生命院那么急切的想得到陳鋒的私人基因液,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生命院得到陳鋒的進階基因樣本,可不只是拿來進行基因配對。
“陳院長,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參加講座,接下來我又要回到工作崗位上去,全力以赴的完成您參與的這個大項目了。能在這最后一天又見你一次,我真高興。”
長發妹抓住陳鋒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說道。
陳鋒把手抽回,拱手道:“祝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