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恩再問:“你在未來也是知識領袖。是吧?”
有些細節性的東西,陳鋒先前沒講那么清楚。
此時陳鋒心想,是,又好像不是。
畢竟直覺學派和宇宙智慧派的領袖還真就是自己,但這個情況嘛……很復雜。
陳鋒背負雙手,看似淡然的說道:“我在三十一世紀的確曾經擔任某科學院的院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歷史科學院陳院長正是在下。
賴恩:“可以給我講講三十一世紀的科學理論嗎?我很好奇。”
陳鋒搖頭,“還沒到時候,我當然希望你更厲害,但這些東西你現在承受不了。想象一下,有人回到古代和阿基米德講光不是直線,是一道波,他會怎么樣?”
賴恩:“要么覺得別人瘋了,要么自己瘋了。”
“是的,所以我也會觀察你的進度。我不能提前給你太遙遠的知識,那會打碎你現有的知識體系結構。但我會一直引導你,讓你施展出真正的才華。”
“當然,多謝。”賴恩重重點了點頭,“你是第一個銀河人類,我說不出我有多羨慕你。我哪怕及不上你,但如果我能像你口中的董山先生那樣,成為一名近兩百歲的學者,能多做多少事,能多學多少東西啊。”
“我想去探尋宇宙的奧秘,想看到統一力公式究竟如何表達,想知道夸克之下的世界之玄妙,想知道人體基因的極限,想看到你所說的那宏偉壯觀的戴森膜,想看到橫跨幾千公里的巨大空間站,想駕駛著小小的太空艦近距離的看看太陽,游一游土星環。”
“我也想親眼去感受人類文明的驚天偉力,更想成為你的戰友,在你面對敵人時,為你遞上我親手制造的武器,看著你撕碎那些長著復眼的仇敵。”
賴恩說著說著,語氣便有些哽咽,“只可惜我生在今朝,此生無望。”
他抬頭望著遠處天空,“不過也好。我只要知道我們的后人可以取得如此成就,便已此生無憾。我想,如果千年前的古人知道我們如今能上天入地,千里傳音,能救回羊水栓塞的產婦,能從可怕的瘟疫里搶回黎民百姓的生命,也一定會如我這般心滿意足。”
“陳鋒,這次我會更努力的窮盡一生為你打下夯實基礎,等你去了未來,也要加油啊。”
陳鋒拍了拍他肩膀,“那是自然。”
兩個小時后,鐘蕾與盧薇走了出來。
盧薇手中拿著寫滿音符的筆記本,滿臉喜意。
她看鐘蕾的眼神里也有些莫名的佩服。
在這兩個小時內,鐘蕾一口氣完成了整首歌的完整編曲。
各種樂器的韻律被她使用得是如此純熟,每一個和弦的嵌入與重組,都能讓盧薇心生驚艷。
她仿佛能看到片片五顏六色的彩虹磚瓦自虛空中飛來,自行堆積到一起,組成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
盧薇不禁暗想,后人對鐘蕾的評價真是沒半句虛言。
她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恐怖創作爆發力,她對各種樂器乃至于大自然中的音色音準掌握得爐火純青,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絕對天賦。
同時,她對創作又保持著匪夷所思的極高熱情,這種熱情在她的生命里貫穿始終,直到生命的終結。
我真是給自己選了個無懈可擊的強勁對手。
啪啪!
鐘蕾拍了拍手,“各位,歌我們已經寫完了,一次定稿,不做修改。”
陳鋒這才想起問:“歌名叫什么?”
盧薇答道:“永不獨行。”
陳鋒先是一怔,旋即大喜。
顧名思義,這首歌的主題躍然而出了。
合作、團隊、命運共同體……
除了這些,不做他想。
在上條時間線里,親眼看到《晨風》與《鋒芒畢露》疊加的雙重效果,間接造成代言人戰爭時,他就曾想過,能不能悄然勾引鐘蕾寫出首與宣揚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鋒芒畢露》互為抵沖的倡導團隊合作的作品。
他不能直接張口要,強扭的瓜畢竟不甜,命題作文寫出來的東西會少了份靈性,未必能敵得過《鋒芒畢露》。
他需要在潛移默化中引導鐘蕾的思維,讓她自己產生創作沖動,但這種定向操作太精細化,陳鋒沒打算一蹴而就,準備慢慢來,成不成都隨緣。
他沒想到,今天這當面攤個牌,把其他人都拉上船,事情倒是水到渠成了。